趁著軍心混亂,唐奕所部迅速前推,而唐奕則是拔出了刺入呂不韋右胸的劍,嗤嘲的俯視著呂不韋:“呂相,僅僅隻是伱麾下的門客便險些令我這小人物被太尉當場處死。”
“但即便你是相邦,依舊要死在我這個小小佐戈的手上!”
長劍揚起!
卻最終跌落地麵。
隻因一根箭矢穩穩紮在唐奕的腦門中間!
呂不韋回頭看,便見嬴成蟜手中還握著硬弓,正怒聲厲喝:“速帶呂相去後方治療。”
“諸郎官宦官,隨本君支援袍澤!”
呼喝間,嬴成蟜已經快步向戰線趕來。
擦肩而過時,嬴成蟜淡聲開口:“呂相便是死也不能死在前線,莫要影響軍心。”
呂不韋虛弱的笑了笑:“多謝長安君的救命之恩!”
在熊氏族人的幫助下,呂不韋被迅速抬回寢殿。
“仲父!”嬴政快步跑到呂不韋身邊,雙手捂住了呂不韋那正向外不斷湧血的傷口:“可無礙?”
說話間,韓柔已經快步跑來,毫無尊敬可言的一把推開嬴政,然後以精致的小刀劃開了呂不韋的外衣,開始進行切割、清洗與縫合。
呂不韋搖了搖頭:“暫時還死不了。”
看著因突然輪換陣型而防禦不利、不得不退守路門的嬴成蟜所部,呂不韋笑而發問:“王上,這次可後悔了?”
嬴政默然。
現在的危局可以說是他一手造成的。
若呂不韋、熊啟麾下兵力與嬴政麾下的郎官、宦官部隊在一開始就完成整編,再借助蘄年宮的宮牆防禦體係戎守,又佐以嬴成蟜的地道進行外部滋擾。
不說反攻嫪毐所部,至少可以堅持五日以上,等待援軍抵達。
但現在,最後一道防線已經搖搖欲墜,嬴政所部已經顯露出明顯的頹勢,敗局近在眼前!
可如此危局本不就是嬴政想要看到的嗎?
嬴政削弱呂不韋與華陽太後勢力的目的已經基本達成!
誠然,現在的戰局很危險。
可若不如此行險,嬴政又如何能在加冠之後掌控大秦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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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嬴政心憂的,唯有嬴成蟜。
站起身,嬴政看著剛休息了沒半個時辰就不得不再次投身戰場的嬴成蟜,沉聲開口:“為寡人著甲!”
趙高愕然:“王上?”
嬴政肅聲而喝:“為寡人著甲,寡人身為秦王,便是死,也當死在前進的路上!”
戰局已不利如斯,防線隨時都有可能完全告破,隻能由嬴成蟜率部叢苦苦支撐。
嬴政決定親身參戰,以激勵大軍的敢戰之心。
若死於亂軍之中……
那寡人寧願與王弟死在一處!
趙高肅然拱手:“唯!”
然而話音剛落,三萬餘黔首的呼聲便傳入蘄年宮。
“風!”
“風!”
“大風!”
“勤王護駕!”
嬴政錯愕抬頭:“這是……”
這呼聲明顯是從遠處傳來的,且人數定然不少,其聲源甚至已經將蘄年宮團團包圍。
再聽這號子,很顯然這支兵馬是為救援嬴政而來。
可寡人調動的兵馬皆在此地!
遠處那些兵馬又是從何而來?
嬴成蟜用力抹了一把臉,將臉上厚厚的血水掛下一大部分,露出燦爛的笑容:“看來蘇不更他們成功了。”
八夫咧嘴一笑:“他們來的夠及時。”
“此戰結束,卑下定要邀蘇不更等人痛飲一頓!”
卦夫認同點頭:“俺們一人請他們一頓!”
嬴成蟜朗聲而笑:“善,他們值得!”
“傳令郎官緊隨我部發起反攻,傳令昌平君所部及宦官戎衛陣線。”
“傳令家兵,上馬!”
八十餘名殘存的家兵齊齊上馬,默契的形成了以嬴成蟜為箭頭的鋒矢陣。
嬴成蟜振奮大喝:“將士們,援軍已至,此刻不戰,更待何時?”
一眾將士對視一眼,這才敢確認遠處的喊聲確實來源於己方援軍。
頓時,蒙恬等兵丁驚喜高呼:“死戰!死戰!”
嬴成蟜暢快大笑:“那便追隨本將,死戰!”
呼喝間,嬴成蟜借助寢院空間幫助戰馬加速,然後縱馬踏向敵軍。
“殺!”
一戟洞穿一名敵軍長矛手的腦門,胯下戰馬順勢尥蹶子踹翻了一名刀盾手。
嬴成蟜趕忙再夾馬腹,縱馬前衝,口中喝令:“不要停,繼續衝!”
八夫、卦夫持盾護在嬴成蟜兩側為他擋住遠處射來的箭矢,憨夫、悍夫等家兵人手一杆長槍,迅速擴大著嬴成蟜打出的戰果。
昌允斷喝:“郎中令所部聽令!”
“附於長安君所部之後,步戰衝殺!”
話音未落,昌允便順著嬴成蟜所部打出的空擋殺入敵軍,毫不戀戰的順著戰陣缺口不斷前衝。
一旦嬴成蟜所部遇阻,昌允所部便發揮步卒的優勢迅速向周邊衝殺,為嬴成蟜爭取出積蓄馬力的空間。
在千餘人不吝折損的衝鋒之下,終於,嬴成蟜策馬躍出蘄年宮宮門!
眼前的敵軍驟然減少,嬴成蟜狠狠吸了一口相對新鮮的空氣。
遙望不遠處那瞠目結舌的嫪毐,嬴成蟜咧嘴露出笑容,以最大的聲音昂然高呼:
“傳王令!”
“殺嫪毐者,拜爵三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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