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萬餘黔首兵丁振奮的齊齊怒吼:
“殺!”
迎著一雙雙赤紅的眼,嬴成蟜右臂肌肉賁張、右手掄了個半圓,如投石機般向宮牆之下拋出了嬴山!
“不!!!”
看著被扔下宮牆的嬴山,嫪毐嘶聲悲鳴。
舍命掙紮之下,竟掙脫了蒙恬和李斯的禁錮,向著宮牆方向衝去!
但他來的太遲了,亦或者說,嬴成蟜用的力氣太大了。
在嫪毐的眼前,在四萬餘軍民的注視中,嬴山頭顱觸地,腦袋如西瓜般轟然炸開!
點點紅白之物迸濺至嫪毐臉頰時還帶著濕熱的溫度與觸感。
突如其來卻直擊麵門的慘狀讓嫪毐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
嫪毐雙膝緩緩跪倒在地,呆呆的看著眼前那具無頭屍首,伸出雙手試圖將四分五裂的兒子抓在手中,卻又根本不敢觸碰自己兒子的血肉,雙手顫抖著不知該前進還是後退。
“不!不不不!不!!!”
“山兒!山兒啊!”
嫪毐悲鳴著。
但蒙恬和李斯的大手卻已再次抓住了他的肩膀:“老實點!”
“繩索是什麼時候掙開的?重新綁結實了!”
蒙恬和李斯根本不顧嫪毐的悲呼,隻是將嫪毐按倒在地,用更粗的繩索綁縛住嫪毐。
更遠處,四萬餘軍民更是激動的像是過年了一樣,振奮歡呼:
“彩!”
迎著一雙雙期待的目光,嬴成蟜再度高呼:“傳大秦列代國君令!”
“妖異江辱及大秦王太後、褻瀆大秦王室血脈、意圖篡奪大秦社稷,罪大惡極!”
嫪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仰視著嬴成蟜,悲聲哀求:“彆!”
“長安君,逆臣知錯,您若心中有怒便衝著臣來,莫要再傷害江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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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兒子已經死在了嫪毐眼前,嫪毐無法接受第二個兒子也死在自己眼前。
在曾經,這兩個兒子是嫪毐的最愛,嫪毐甘願自己受遍能受的苦,隻求把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送給他們!
而現在,這兩個兒子是嫪毐的政治基礎,唯有這兩個兒子活著,嫪毐才有機會享受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
迎著嫪毐那悲戚的目光,嬴成蟜心中沒有一絲憐憫,隻是淡聲喃喃:“當紛爭事涉大位,哪怕並未覬覦大位都必須要做好付出一切的準備。”
“王兄如此,祖母如此,呂相如此,本君亦如此。”
“為何唯一覬覦大位的你,卻好似根本沒有做過準備?”
蘄年宮之戰中,嬴政以身作則的教導著嬴成蟜為君之道。
至智棄智,至仁忘仁,至德不德!
放過嫪毐之子看似是一種仁慈,但這才是真正的大不仁!
低廉的代價會讓更多野心家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導致更多又菜又愛玩的人前赴後繼的殺向王位。
最終他們可能會被輕拿輕放,可戰場之上因他們而死的那些冤魂又何辜?
唯有以最為酷烈的手段去懲處嫪毐,方才能最大程度的斷絕效仿之人!
黔首們的歡呼聲將嬴成蟜的喃喃儘數遮掩。
輕吸一口氣掃去方才升起的那丁點憐憫,嬴成蟜將嬴江換到右手,再次高高拎起展示在所有人麵前,朗聲大吼:
“其罪,當殺!”
怒吼間,嬴成蟜抓住嬴江的腿,掄了一圈後再次砸向地麵!
“嘭!”
伴著一陣悶響,嬴江的頭顱如嬴山一般炸開,兄弟二人死在一處!
全場軍民愈發興奮的高呼:
“彩!!!”
前腳還被先祖顯靈立為秦王,後腳又被拆穿了妖異的身份,緊接著就被摔死了,這簡直是大秦有史以來的最大瓜!
且,那可是妖異和邪異誒!
即便沒有其他劇情,單單這兩個身份就足夠驚人了。
有幾人見過妖異和邪異?他們今天就見到了!
今日之事,夠他們吹一輩子!
很多貴人甚至已經下了決定,回家就把此事撰寫下來送進宗祠,讓祖宗們也吃吃瓜,更要讓千百年後的子孫後代們一起品嘗此瓜!
宮牆之上,嬴成蟜麵向那三十七團火焰拱手一禮,沉聲而呼:“贏姓子弟、公子成蟜拜謝大秦列代國君護佑大秦!”
“今歲臘祭,子弟當親回雍疇,大吉祀以饗祀列祖列宗!”
“子弟成蟜,恭送列祖列宗魂歸宗祠!”
聽嬴成蟜這話,軍民們趕忙麵向那三十七團火焰深深躬身,拱手長揖:
“恭送列祖列宗魂歸宗祠!”
嬴政趕忙高呼:“王弟且慢!”
然而嬴政話還沒說完,就見那三十七團火焰上下躍動,好似是對所有人頷首示意了一番後,便消失不見!
看著那三十七團火焰消散的方向,嬴政心中悵然若失,更生出了幾絲自我懷疑。
大秦列代國君第一次顯靈,出現在了王太後麵前,未被寡人得見。
好,那是假的,不算數。
但此次大秦列代國君真身顯靈,寡人更是就在此地。
為何寡人即聽不到列代國君的聲音,也無法與列代國君溝通,甚至列代國君連看寡人一眼都不看?
天地與大秦列代國君果真未曾拋棄寡人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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