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張良的父親在張良出生沒多久時就已去世,張良一直都是隨張讓生活。
既然張讓都已歸入韓夫人麾下,那張良又能跑到哪兒去?
見嬴成蟜沒有言語,張良便率先拱手,認認真真的自我介紹:“故韓相開地之孫、故韓相平次子、故韓相讓之侄,張姓,良,拜見長安君!”
聽聽人家這自我介紹。
一門三相!
也怪不得若無嬴成蟜乾預,未來的張良會那麼恨大秦了。
隻要韓國不亡國,張良未來必然位列九卿。
如果張勝死的早,張良將順勢成為張家第五代相邦!
那可是相邦之位啊!
就因為大秦滅了韓國,導致張良很有可能拿到手的相邦之位沒了。
換誰誰能不恨?
看著麵前這位在亡秦大業中留下過濃墨重彩之筆的孩子,嬴成蟜目光複雜的拱手還禮:“大秦長安君,見過郎君。”
張良終於露出笑容:“君上是來尋叔父的嗎?”
嬴成蟜笑而頷首:“正是。”
張良右手一引:“叔父就在主屋,請君上隨良來。”
雖然年僅十三,但張良的禮儀言語卻已無可挑剔,甚至比張勝更靈活。
站在主屋門外,張良甜甜的高呼:“叔父,長安君前來拜訪!”
嬴成蟜邁步入門,朗聲開口:“冒昧登門,還請張天安見諒!”
“本君亦知張天安舟車勞頓而回,又有一眾親眷需要安置,繁忙無暇。”
“然本君離張天安,便若魚離水,今……”
話還沒說完,躺在軟榻上的張讓已經在下意識的往裡縮,口中驚呼:“你不要過來啊!”
嬴成蟜:???
你沒完了是吧!
都過去這麼久了,你的症狀就一點都沒有好轉嗎?
心裡還在吐槽,但在張讓開口之前,嬴成蟜其實已經下意識的收起腳走向門口。
韓夫人無奈的瞪了嬴成蟜一眼:“與你說了多少次了,莫要進門!”
“此番竟又唐突了張天安!”
話落,韓夫人匆匆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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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張良震驚的目光,嬴成蟜有些無奈:“習慣了。”
屋內,張讓大口喘著粗氣。
已經死去的恐怖回憶再次對他發起攻擊。
張讓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恐懼於嬴成蟜,甚至因韓夫人的厚待而召來家小,打算此生就老死於長安君府上。
但真當他再一次麵對嬴成蟜,張讓才發覺嬴成蟜那些絲線絕不僅僅隻是縫在了他的肉體上,更縫在他的心中。
拆不掉了!
喘了好一會兒氣,張讓終於顫聲開口:“長安君有何不解,大可詢來。”
“隻求長安君莫要入門。”
嬴成蟜當即開口:“張天安前番所料不錯,王兄此番就是希望能削弱各方勢力。”
“雍城之戰,嫪毐所部儘數受降,呂相所部戰損過半,但鹹陽城之戰出了變數,華陽太後所部戰損不足三成,勢力頗大。”
嬴成蟜仔細將近些日子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聽完嬴成蟜的講述,張讓當即道:“這是個機會!”
嬴成蟜反問:“機會?”
張讓輕輕點頭:“華陽太後勢大,秦王需要一支力量對華陽太後完成製衡。”
“這支力量可以由任何人率領,自然也可以由長安君率領。”
嬴成蟜微微皺眉:“張天安意欲令本君於大秦製造製衡與長久的朝爭?”
“此非本君與王兄之願也!”
張讓失笑:“不願製衡?”
“此絕非願也不願之事,此乃必要之事,不以人心為轉移!”
你當其他國家的國君喜歡製衡嗎?
誰不知道製衡是對國力的巨大摧殘?
可這種事是不願意就能不做的嗎?
看看現在的華陽太後一係讓你們多頭疼吧!
嬴成蟜沉聲道:“大秦隻需要有一個聲音,那就是王兄的聲音!”
張讓沉默了幾息後有些不敢置信的發問:“長安君就對權柄毫無追求?”
嬴成蟜堅定的說:“並無!”
嬴成蟜確實對權力沒什麼追求。
嬴成蟜自問無法從嬴政手中奪取王位。
嬴成蟜更明白完成一統天下的大業需要耗費多少頭發和壽命,嬴成蟜沒興趣打破腦袋的去找罪受。
既如此,又何苦為了權力而壞了與嬴政的親情?
想要什麼直接跟大兄說唄!
能動動嘴皮子就要到的好處,本君廢什麼勁啊!
然而張讓根本無法理解嬴成蟜的思想,更認為嬴成蟜簡直不可理喻!
韓夫人溫聲而笑:“某從這孩子小時候起便帶他縱情於山水之間。”
“權力固然醉人,可哪抵得上山水之樂醉人?”
“故而這孩子確實對權力無甚貪求。”
張讓當即道:“六公主所言極是。”
“以長安君之身,遠離權力漩渦更能得一世喜樂!”
門外,嬴成蟜和張良同步撇嘴。
張讓皺眉道:“若不願製衡,那就隻能……”
“獨尊!”
“可秦王又與華陽太後說定,將鬥爭局限於一定限度之內,此事並不易解。”
嬴政與華陽太後一係的關係完全可以代入為君權與相權的關係。
收權是每一位王都在想的事,可哪那麼容易做到?
張良突然開口:“獨尊難得,但僅僅隻是削弱華陽太後一係的話,捧殺如何?”
嬴成蟜饒有興致的發問:“詳細說說?”
張良仰頭認真的說:“君上無須多做什麼,隻需要放任華陽太後一係,他們自會被利欲熏心,行事愈發張狂。”
“至此刻,自可一網打儘!”
嬴成蟜搖了搖頭:“但這會有損我大秦國力。”
張讓笑了笑:“良兒所言並非不可為,也不一定會損害大秦國力。”
“但若行此法,卻需要以一人擔責,甚至是擔罪來收場!”
嬴成蟜好奇發問:“誰人擔罪?”
張讓和張良齊齊開口:“自是君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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