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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撥三個時辰。
朝陽照常升起,魏琦端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走向龐煖:“龐將軍,喝點羊湯吧。”
連續一個多月,龐煖每天入睡次數超過十次,每日總睡眠不超過兩個時辰。
不止如此,年過九旬的龐煖還需要一直待在零度以下的環境中,承受嚴寒的侵襲。
在長達一個多月的攻城戰中,趙魏聯軍一方受到最大摧殘的不是修魚城城牆,而是龐煖!
接過羊湯後,龐煖沒有直接喝下,而是雙手貪婪的捧著陶碗,讓溫熱的陶碗溫暖自己僵硬的雙手,聲音沙啞的說:“多謝。”
魏琦溫聲道:“近日秦軍攻城的節奏越來越固定,末將已經知道秦軍的攻城規律了。”
“龐將軍先睡一會兒吧,末將幫龐將軍看一會兒。”
魏琦是沒信心對陣秦軍將領的。
但魏琦將龐煖這一個多月來下達的每一條命令都記在了竹簡上。
在魏琦看來,他照抄答案堅持幾個時辰讓龐煖休息休息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龐煖卻搖了搖頭:“秦軍主力正在進攻我大趙武安城,長安君可以選擇強攻修魚城分頭作戰,也可以選擇增援秦軍北路軍,合兵二十萬以多打少。”
“但長安君絕對不會選擇在修魚城下白白浪費時間!”
小小抿了一口羊湯,龐煖輕聲道:“長安君的思路天馬行空,他不是安於長期使用一種戰法的人。”
“這段時間長安君日複一日的重複著相同的攻城方式,必然是為麻痹我軍。”
“本將心中十分不安!”
魏琦看了眼腳下披著厚重冰衣的城牆,很想問龐煖,難道嬴成蟜不是在以逸待勞,等待修魚城的城防自行瓦解嗎?
但魏琦話還沒問出口,趙歡已策馬狂奔而來,朗聲上稟:“將軍,北、東二城門外的所有秦軍投石器械皆轉向南、西二城門外!”
龐煖頓生警惕:“東、北城門外的秦軍是否有撤軍跡象?”
趙歡搖了搖頭:“沒有任何異動。”
龐煖斷聲道:“沒有異動就是最大的異動!”
在此次修魚城之戰中,秦軍的主要攻城器械就是雲梯和投石機,就連衝車都很少用。
而今東、北二城門外的投石軍械被調走,為何兵馬卻不調走?
沒了投石機的軍隊如何攻打城池?
在龐煖看來,答案隻有一個,留在東、北城門外的秦軍皆是障眼法!
龐煖連聲下令:“彭城君,即刻組織城內民夫將所有輜重裝載上車。”
“喚醒所有士卒,埋鍋造飯全軍飽餐,做好決戰準備!”
命令剛剛下達,四十枚陶罐便向修魚城拋投而來。
石油那熟悉的氣味鑽進所有人的鼻腔之中,趙魏聯軍熟稔的打開沙箱取沙蓋油。
但還不等他們掩蓋掉三成石油,火矢已至,另一輪陶罐緊跟著落上城牆。
龐煖愈發焦躁不安,斷聲喝令:“彭城君,還愣著做甚?”
“速去準備!”
魏琦趕忙拱手:“唯!”
隨著一輪輪石油和火矢投入戰場,修魚城的冰霜外衣被層層剝開,城門洞已在滴答流水。
“莫要畏懼火焰,越怕死的人死的越快!灑沙!”
“澆水!用水將這黑油衝到城外,讓這火焰去焚燒秦軍自己!”
“等等,天怎麼好像黑了?”
大片陰影突然籠罩了修魚城城頭。
趙魏士卒們抬頭望去,便見一百多枚巨石正向著修魚城飛來。
所有人都震驚的長大了嘴。
每一塊石塊都那麼重、那麼粗、那麼大!
同時麵對二十塊巨石,修魚城的城牆已經在流水悲鳴。
而今同時襲來的巨石暴漲至一百多塊,修魚城怎麼抗?
會壞掉的!!!
迎著一雙雙驚恐的雙眼,巨石與修魚城負距離接觸。
修魚城為之顫抖、抽搐!
強烈的震感讓魏琦險些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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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煖伸出有力的大手,一把攥住魏琦,怒聲厲喝:“還愣著做甚?”
“速去備戰!”
幾乎所有人都在為那拋來的巨石所震顫。
但這些巨石卻印證了龐煖的猜測。
嬴成蟜將囤積許久的投石機一朝投入戰場,必然有所訴求。
今日必然就是嬴成蟜意欲決戰之際!
一腳將魏琦踹下城牆,龐煖斷喝:“令!”
“開西城門,趙歡所部出城迎敵!”
“軍中所有弩手上城牆,目標秦軍投石機,不吝弩矢,連續激發!”
西城門洞開,趙歡親率兵馬意欲衝出城門。
但才剛剛跑出城門,碩大的石塊便對著趙歡所部拋砸而來。
“避讓!都散開陣型!”
“地方太窄了,根本散不開!”
“秦軍弩矢來襲,舉盾!”
每輪二十塊的巨石隻需要對著城門洞方向砸落便總能砸中一名甚至幾名趙魏聯軍。
更有三千名秦軍弩手上前,對準城門洞的方向拋射箭矢。
窄小的城門原本是用於避免敵軍大規模湧入城池。
但此刻,這窄小的城門卻成了趙魏聯軍的死亡通道!
縱是衝出城門的趙魏聯軍首先要麵對的也不是秦軍。
而是順著城牆流淌而下的石油和火焰!
出城作戰的趙歡所部遇阻,城牆上的守軍也在不斷發出哀嚎。
終於,一段城牆的冰衣被完全剝離,夯土構造的城牆再也承受不住巨石接連不斷的撞擊,向著城內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