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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楚軍中軍的氣氛並不和善。
自開戰至今,楚軍已有三萬餘士卒戰死。
對於楚軍整體而言,這個傷亡並不算重。
但其中兩萬餘戰損皆是由景氏承擔,對於景氏而言,這份傷亡就太重了!
景氏一共才派發了七萬士卒,戰鬥至今,一座城池都還沒拿下呢,景氏已經戰損了近三成兵力!
而更讓景氏憤怒的是,憑什麼隻有景氏傷亡慘重,其他氏族卻在摸魚劃水,坐視景氏和秦軍廝殺?
代價由景氏付了,硬仗由景氏打了。
結果等到奪城時景氏卻很可能因為兵力不足而無法先登,便宜都被其他氏族給占了。
這不公平!!!
景氏諸將心裡那是一肚子的委屈。
所有景氏族人都對項燕怒目而視,景疇更是正聲道:“上柱國,末將先不說此戰我族戰死的士卒已逾兩萬。”
“也不說攻城至今,我族始終承受著秦軍主攻。”
“更不提上柱國是否早已預料到秦軍會主攻東城,方才令我部攻打東城門。”
“但就說今日,明明秦軍入城的方向是東城,上柱國的中軍也已至東城之外。”
“為何上柱國卻突然率部前往北城,令得我部被秦軍前後夾擊不能相顧?”
景疇嘴上說著這也不提那也不提。
但實際上,景疇全都提了!
若是尋常將領如此質問項燕,項燕理應將其當即拉出去處斬!
可景疇乃是景氏的族長。
項燕背後卻隻是區區項氏。
項燕若是真敢以軍法斬了景疇,那項燕的軍職、爵位和家族就都保不住了!
所以即便項燕心中怒火升騰,卻也隻能耐心回答:“在本將心中,沒有景氏、昭氏或項氏之分。”
“所有將士都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楚軍!”
“本將的一切布置皆是為了贏下此戰!”
“且本將也令東城放開通道,放任秦軍入城,並未令景氏與秦軍死戰。”
項燕解釋的很清楚,景疇也知道項燕說的都是實言。
但道理是道理,利益是利益。
景疇搖了搖頭:“景氏為王效力,故而發兵參戰。”
“但景氏承受的戰損已經太多,末將會即刻上稟王上,退出此戰!”
屈桓當即寬慰:“景兄何至於此?”
“此戰鏖戰至今,景氏付出良多,也立下了不菲軍功。”
“若是此刻撤軍,非但無功還會有過,不值當啊!”
景疇坦然道:“本官寧可回朝後被大王問罪,也不能繼續坐視我景氏好兒郎白白赴死!”
昭願等將領也紛紛勸說,但景疇的態度卻很堅定,就是要撤軍!
苦勸無果後,屈桓終於開口:“景氏承擔的戰損頗多,這一點全軍都看在眼裡。”
“景氏為大楚披荊斬棘,大楚也不當讓景氏白白付出。”
“本官以為,此戰斬獲可由景氏先占一成,何如?”
景疇當即發問:“可是總斬獲的一成?”
景疇提出撤軍是出於利益的考量。
景疇當然也會因利益而繼續留下來攻城。
屈桓失笑:“景兄怎會說出此等荒謬之言?”
“自是歸由公族分潤的一成。”
景疇聞言搖頭:“若如此,景氏不若撤軍!”
項燕突然開口:“除屈司馬所言之外,大梁城以東諸城皆由景氏為先鋒!”
“諸位將軍以為,何如?”
屈、昭、鬥等氏的將領竊竊私語,低聲商議。
如果此戰得勝,秦軍必然會向西北方向撤軍,位於大梁城東的城池守備會十分稀疏,若景氏為先鋒,景氏很可能一輪猛衝就拿下城池。
項燕的安排對景氏而言是一個不菲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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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其他氏族而言,雖然他們不知道嬴成蟜為什麼找準了景氏主攻,可若景氏撤軍,嬴成蟜的主攻方向必將轉向其他氏族。
屆時,由景氏承擔的戰損很可能落在他們頭上。
既如此,分出一部分利益讓景氏繼續幫忙抗住秦軍也並非不能接受。
幾經商討過後,一眾將領齊齊拱手:“唯!”
項燕聲音轉而肅然:“而今秦軍將主攻方向定為東城。”
“這確實令景氏損兵折將,卻也給了我大楚以布置的機會。”
“令!”
“其餘三城強攻城牆,景氏據守城下,抵禦秦軍進攻!”
昭願等將領頗有些不滿。
但屈桓和景疇卻已拱手:“唯!”
見屈桓和景疇已經認同,其他將領不得不拱手應令。
項燕聲音環視眾人:“一切斬獲都建立在此戰得勝的基礎上。”
“若此戰不能得勝,所謂分潤、所謂戰利皆空談爾!”
一眾將領再度拱手,領命而去。
待眾將離去,項燕疲憊的長歎一聲:“何其可笑!”
“若各氏族爭鬥不休,此戰我楚軍不戰便當自潰!”
項燕身為主帥卻無法對大軍如臂使指。
屈桓、景疇名為副將,在軍中的實際權力卻遠高於項燕。
項燕的大半精力都用於處置各族之間的矛盾,一身實力連三成都發揮不出來。
但嬴成蟜可不是項燕隻發揮三成實力就能對戰的尋常小將啊!
屈桓溫聲寬慰:“上柱國勿憂。”
“雖然我楚軍內部並不齊心,但秦國長安君卻也不過爾爾。”
“開戰至今,長安君的表現不過是尋常將領之流。”
“而今雖然秦軍援軍已至,但我軍依舊坐擁優勢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