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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率軍攻破項城,對項燕的打擊太大了,已是項燕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看著嘔血的項燕,項謙等人全都慌了。
“族長,息怒啊!”
“家主,冷靜!”
“醫者呢?快將醫者扛過來!”
項燕死死抓住項謙的手,沉聲怒喝:“誰讓你們喚醫者的?”
“爾可知本將若有恙,會對軍心造成多大的打擊!”
見項燕吐血,項謙下意識的呼喚醫者來問診。
可經由項燕提醒,項謙才突然醒悟。
而今楚軍本就大敗一場,若是讓楚軍知道項燕也頂不住了,那楚軍士氣絕對會崩潰的!
項謙當即拔劍出鞘,沉聲道:“是弟之失!”
話落,項謙毫不猶豫反手持劍,刺穿了自己的大腿!
項謙的心在顫抖,雙手也有些發顫。
但隻是花費兩息時間穩了穩心神,項謙便拔出了長劍。
刹那間,血流如注!
就在此刻,醫者跑進了營帳,焦聲發問:“上柱國可無恙?!”
項謙痛呼:“是本將負傷了,快來為本將診治!”
見受傷的是項謙,醫者鬆了口氣,趕忙上前:“請這位將軍先坐下。”
撩起項謙的下裳,撒上藥粉,再用乾淨的綢布包紮了一下,醫者便背起藥箱,麵帶輕鬆的笑容離開了軍帳。
待醫者離開軍帳,項燕沉聲叮囑:“記住這一劍的痛苦。”
“以後切莫再如此焦躁。”
“身在軍中,你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牽扯著不知全軍的目光,所有決定都必當三思而後行!”
項謙滿頭都是冷汗,卻依舊拱手一禮:“弟受教!”
軍帳內的氣氛突然沉凝。
項燕嘴唇蠕動了幾下後,方才聲音顫抖的發問:“秦軍可有屠城?”
項謙趕忙道:“未曾!”
“朗兄已令風兒護送族中老小逃出了項城。”
項謙的聲音中多出了濃濃的痛苦:“然,蒼兄率我等衝殺之際,不幸陷於秦軍陣中,曆戰而死。”
“且秦軍在奪城之後銜尾追殺,我族此戰戰損恐怕……良多!”
項燕雙眼瞪大,瞳孔微縮,眼前的世界再次變得黑暗,用儘全力卻也隻能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悲鳴:“蒼弟,戰死?!”
“蒼弟啊!”
項燕的父親常年在外作戰,膝下隻有兩個兒子。
項燕和項蒼之間的情感不遜於嬴政和嬴成蟜之間的情感。
而今項蒼戰死,對項燕的打擊比項城陷落更大!
項謙趕緊膝行至項燕身旁,再次狠掐人中。
又緩了好一會兒,項燕才終於恢複了意識。
看著好像一瞬間就憔悴、蒼老了十歲的項燕,項謙跪在地上,悲聲道:“是我等未曾護持得當!”
“請族長以族規懲處!”
項燕搖了搖頭,苦聲道:“現在說這些都晚了。”
“族中老小能逃出項城就好。”
“可惜了我項氏的大好兒郎!”
“可惜了,我的蒼弟!”
對於項燕而言,他寧可被攻破的是壽春城,也不希望項城被攻破。
反正楚國都城也不是沒被攻破過,不差再多被攻破一次。
即便壽春城被化作焦土,項燕也半點都不帶心疼的。
但項城不同,項城可是項燕的食邑、項氏的族地,那裡是項燕的利益根本所在!
項燕更是寧可被殺的人是楚王,也不希望被殺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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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掉一個楚王,還會再冒出一個新的楚王。
若是沒有新的楚王冒頭了,那項燕甚至可以聯合各氏族自行擁立一名楚王。
一個楚王的命而已,算個屁啊!
戰死、被俘的楚王又不是一個兩個了,不稀罕。
但弟弟卻隻有一個,楚王的命如何與項蒼的命相提並論!
委頓於地,項燕雙眼呆滯的看著地麵,無聲無息。
項謙和家兵們小聲呼喚著項燕,卻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若非項燕的胸膛還在微微起伏,很難不讓人懷疑項燕已心脈斷絕而死。
近半個時辰後,項燕才緩緩收起腿,右手扶著家兵的肩膀站起身來。
項謙輕聲寬慰:“族長,還請……”
不等項謙說完,項燕沉聲發問:“秦軍是何時偷襲的項城,此戰耗時幾何?”
經過近半個時辰的調整,項燕強行壓下了個人情緒。
委頓於地的是項蒼長兄,但重新站起來的,卻已是楚國上柱國、此軍主將、項氏族長!
項燕的聲音中已經沒了悲戚,有的隻是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項謙趕忙回答:“就在昨日平旦之際。”
“從朗兄鼓噪,到項城被破,耗時不到一個時辰。”
項燕眸光一凝:“一個時辰?”
“僅僅隻是一個時辰,秦軍就攻破了項城?!”
項謙愧疚的說:“或許還不到一個時辰。”
“秦軍來的突然,剛剛開戰就大舉壓上重兵。”
“長安君甚至親自充作先登,率領家兵攻城。”
“我等睡醒披甲後尚未趕到城門,城門就已被秦軍所奪!”
項燕大感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