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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卻不強攻,退又不回營。”
遙望燕軍軍陣,嬴成蟜眉頭緊鎖:“燕將究竟意欲何為?”
若將渠有意大舉襲營,那就不該僅僅發兵一萬,而是直接集中優勢兵力大舉衝擊。
若將渠求穩,隻想發小股兵力以小博大,那就不應該讓全軍出營。
至於那六萬名早早就在秦軍軍營北方列陣防禦的燕軍更是讓嬴成蟜摸不著頭腦。
你清醒一點!
不是我在偷襲你,是你在偷襲我啊喂!
身為偷襲方的你為何要把半數以上的兵力用於防備我軍進攻啊?
無論嬴成蟜從哪個角度分析,他都分析不出將渠究竟是怎麼想的。
然而能夠擔任一國相邦的人又豈會是蠢貨?
嬴成蟜總覺得這裡麵有詐!
王賁猶豫許久之後,終於開口:“若將領突行令人不解之舉,多是君王下令所致。”
嬴成蟜微怔。
尋思了一會兒之後,嬴成蟜方才瞪大了眼睛:“此次襲營莫非是燕王喜的命令?”
薊城距離此地足足有一千三百餘裡遠!
在沒有電話、電報的年代,由傳令兵完成一千三百餘裡距離的跨越,傳令前線將領夜襲敵營?
這簡直比坐鎮後方卻通過電報指揮前線機槍陣地向左移動五米還離譜!
王賁輕聲一歎:“末將隻是猜測,做不得真。”
“末將如此猜測也隻是因為多見將領為王令所困,畢竟戰局多變,而王令滯後。”
“若是遵從王令很可能會損兵折將,可若不尊王令卻又是大罪,為將者,難啊!”
“唯有為大王將,才能不被此等荒謬之令左右。”
“我大秦之將,可為天下將領所羨!”
諸雄君王皆有乾涉前線作戰的記錄,唯獨嬴政從未乾涉過前線將領。
王賁這一頓猛誇即是出自真心,又是希望嬴成蟜能把他的誇讚儘數傳入嬴政耳中,把高帽給嬴政戴好,讓嬴政以後就算想微操前線也不好意思下手。
嬴成蟜沒有去思考王賁的小心思,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燕軍:“為遵王令而不得不偷襲我軍。”
“卻又因明白偷襲必定不順,所以將半數以上兵力用於防守?”
“如此,倒是解釋的通了。”
“但本將已至,燕王卻非但不願退軍,甚至還令前線夜襲?”
“燕王莫不是以為我部將士提不動劍了?!”
由六萬大軍組成的防禦陣型看似堅固異常。
但若非投石車沉重難運,被嬴成蟜全數送回了鹹陽城,嬴成蟜現在便可用步拋協同戰術砸開燕軍的龜殼。
即便投石車未曾隨軍而至,眼前燕軍在嬴成蟜眼中依舊破綻百出。
其中最重要的兩個破綻,便是一意孤行又喜歡微操的燕王,以及一名本該去在內政領域發光發熱卻不得不領兵出征的主帥!
沉吟片刻後,嬴成蟜沉聲開口:“令!”
“蕭途所部即刻北上三十裡,於大流山後埋伏。”
“王賁所部繞行燕軍西側、孟南所部繞行燕軍東側、薑明所部前抵燕軍南側……”
隨著嬴成蟜的命令,十一萬秦軍儘數出營,向整個戰場潑灑而去。
看著向自己包圍而來的秦軍,將渠沉聲開口:“令!後軍轉前軍開路,中軍維持軍陣,緩步向東北方向撤軍!”
然而燕軍才剛剛有所動作,李信所部當即引兵從南側向著燕軍右翼斜插而來!
看著策馬奔馳而來的秦軍,將渠心中一凜,趕忙更該命令:“全軍止步!整頓方陣!”
八萬燕軍齊齊停下腳步,慌慌張張的將長槍對準秦軍。
方才狂衝而來的李信所部卻掉頭就走,引得燕軍麵麵相覷。
將渠再次下令:“前軍開路後撤!”
燕軍又一次開始行進,李信所部卻如約而來,且目標直指燕軍陣型出現漏洞的方向。
將渠不得不第二次下令:“全軍止步!”
李信所部又一次退去。
王賁、薑明各部也已趁著這個時間包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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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秦軍都沒有主動進攻,他們隻是遊弋在燕軍周邊,一旦燕軍有絲毫動作就作勢威脅!
環視已將燕軍三麵包圍的秦軍,將渠的手心裡都是汗水。
燕安肅聲道:“主帥,若長期這麼消耗下去,我軍的損耗遠大於秦軍!”
在當下戰場,燕軍如擠成一堆的羊群般依偎取暖。
但秦軍卻宛若十一萬匹餓狼般徘徊在羊群周邊,貪婪卻耐心的等待著狩獵的良機。
可燕軍終究不是羊,他們是有思想的人!
長期僵持之下,燕軍士氣必定崩潰!
將渠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燕安都尉所言有理。”
“不能再如此僵持了。”
“令,全軍向北行進二十丈!”
一聲令下,燕軍全軍迅速向北行進二十丈,李信所部也隨之而動。
然而李信所部才剛剛有所動作,燕軍卻已重新列好陣型,繼續以槍林阻敵。
李信見狀,也隻能重新領軍後撤,繼續遊弋在燕軍周邊。
燕安振奮低呼:“主帥之策,有用!”
“隻要我軍能夠行進,哪怕行進的速度慢一點將士們心裡也有希望。”
“一旦發覺秦軍破綻,我軍便可殺出重圍!”
將渠也目露振奮:“慢一點無所謂,慢一點走得穩。”
“或許本相可以將這八萬袍澤都帶回大燕!”
“傳令全軍,繼續向北行進二十丈!”
燕軍一點點撤軍,時間也在一點點推移。
日出四刻(6:00)
太陽仍未升起,陽光卻已灑向陽晉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