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緩解人才之困,前些日子寡人的王弟方才諫言由我大秦朝廷集中一群悍勇銳士,由朝廷統一培養,再從中拔擢人才。”
“寡人以為此策甚善,並已準許王弟教習銳士,為國所用。”
“若燕國也苦於人才匱乏,丹兄亦可擇軍中銳士或機敏幼童教之,由此,或可解兄之憂!”
嬴政這話很實在。
楚、齊等國的國情很難組建軍校,但對於燕國而言,組建軍校是完全有機會實現的。
且燕國的國土雖然遼闊,城池卻不算多,對於官吏的需求量遠遠沒有大秦那麼大。
擇青壯入學教習,隻需數年便可得大量中基層官吏。
隻要基數足夠大,或許就能培養出幾名可為王佐的大才!
更重要的是,若由燕丹主導燕國軍校,那麼這些人才日後必然會對燕丹更為敬重尊崇,也可以讓燕丹不再如現在一般完全不被燕王喜看重,隻是當做一個合盟的籌碼。
於燕、於丹,嬴政此策皆可破局!
然而燕丹對此策卻是不屑一顧:“教導一群連字也不認的青壯成為人才,需要多長時間?”
“少則數歲,長則十餘載!”
“兄等不了那麼久,大燕也等不了那麼久。”
“且政弟手中就有閒置的大才,何不借兄先用一番?”
嬴政失笑:“寡人手中還有閒置的大才?寡人怎的不知!”
嬴政雖然不至於像燕昭王那般不要臉麵的苦求人才,但嬴政對人才也看的極重。
若大秦境內果真有大才,那嬴政早就派人登門去請了,又怎會輪到燕丹來要人!
旋即嬴政恍然道:“丹兄所言莫非是王弟?”
“此戰過後,寡人固然未曾許王弟以將軍職位,卻非是因寡人意欲閒置王弟,實是因王弟過於憊懶。”
“即便如此,寡人還是將教習青壯之事交給了王弟。”
燕丹擺了擺手:“並非是長安君,而是文信侯!”
嬴政的笑容僵硬了。
第(2/3)頁
第(3/3)頁
文信侯!
這三個字已成鹹陽宮中的禁忌,無人膽敢提及,足足一年沒在嬴政的生活中出現過了!
而今日,這三個字卻突然撞進了嬴政的耳中,勾起了嬴政諸多回憶。
燕丹繼續說道:“兄以為,文信侯之才並不適合秦國,但卻頗為適合我大燕。”
“若是政弟舍得,不若修書一封交於文信侯,請文信侯入我大燕為相!”
嬴政心頭震顫。
請呂不韋入燕為相!
這種話,你是怎麼敢在寡人麵前說出口的啊!
若非知道燕丹的心性,嬴政甚至都要懷疑燕丹與呂不韋有仇,意欲借嬴政之手殺呂不韋了!
嬴政聲音複雜的發問:“若兄以為文信侯有大才,為何不親自登門請之?”
燕丹笑道:“麵對如此大才,兄怎會不親自登門請之!”
“此番入秦為使,正巧途徑洛邑,兄便入洛邑而拜文信侯,聆聽文信侯之思,與文信侯相談甚歡!”
嬴政握著酒爵的手不自覺用力,青筋畢露!
燕丹繼續說道:“隻可惜,文信侯似是有所顧慮,不願赴燕。”
“兄以為,文信侯所慮者應是在於政弟,便特來請政弟書信一封,助文信侯入燕啊!”
嬴政的笑容已經維持不住了:“文信侯既已離朝,便非是寡人之臣。”
“文信侯無論是留在大秦還是入燕為相都是他的自由,寡人書信何用!”
燕丹微微皺眉:“政弟不會是舍不得吧?”
“昔年兄對政弟豈有過半點吝嗇!”
“今日兄二請政弟,政弟卻無一應允,這是何道理!”
在燕丹看來,呂不韋都被嬴政罷相了,那顯然是嬴政用不到的人才。
既然你嬴政都用不到他了,為什麼不能讓我用用?
呂不韋不過是個退休老頭而已,呂不韋入燕對秦國、對你嬴政都沒什麼影響。
以你我之間的交情,你不至於寧可讓大才抑鬱而終也不準他為我所用吧!
嬴政略略搖頭:“非是寡人不允,而是丹兄所言之事皆無須寡人應允!”
“秦燕不接壤,若燕不攻秦,秦自不會伐燕。”
“文信侯早已離朝,若兄能請得文信侯入燕,文信侯自可入燕,寡人早已無權命令文信侯。”
燕丹眉頭緊鎖:“可是……”
嬴政說的很有道理,但燕丹總覺得不對勁。
拋開一切不談,他畢竟拉下麵皮求了兩件事,結果兩件都沒成!
嬴政若無其事的結束了話題:“天色不早了。”
“丹兄一路舟車勞頓而來,也該早些休息了。”
燕丹的驕傲讓他無法死皮賴臉的哀求,隻能灑脫的說:“政弟所言甚善。”
“久不與政弟同榻,今宵抵足而眠,何如?”
嬴政笑而頷首:“善!”
一名美人、三名八子帶著滿心幽怨離開了嬴政的臥房。
一名渾身酒氣的男人取代她們爬上了嬴政的床。
嬴政和燕丹像是睡在大學寢室的舍友一樣,腳底板對著腳底板的同塌而睡。
聽著燕丹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聲音,嬴政的雙眼也一直看著穹頂,久久無法入眠。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