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喝令一聲,嬴成蟜雙臂肌肉賁張,不再屠戮士卒,隻是憑著自己的力量驅動長戟蕩開長槍。
天上是箭雨。
地上是槍林。
一杆長戟終究擋不住如此之多的明槍暗箭。
一名又一名家兵落馬戰死,嬴成蟜身上也添了四根箭矢。
終於,一根角度刁鑽的長槍突破了嬴成蟜的封鎖,刺穿了嬴成蟜胯下戰馬的馬腿!
“籲!”
戰馬瞳孔猛然瞪大,馬腿骨反折,白森森的骨茬順著膝蓋窩顯露而出!
失去平衡的它順著慣性向前方撲倒而出。
“家主!”
八夫再次發出驚呼,趕忙撈住了嬴成蟜的胳膊。
但這一次,沒有備用馬供嬴成蟜更換了!
“呼哧~呼哧~”
大口喘著粗氣,嬴成蟜在地上站穩,怒聲嘶吼:
“無須理會本君。”
“我軍已無退路!”
“不進,即死!”
韓成看得出嬴成蟜所部是強弩之末,嬴成蟜自己難道看不出嗎?
連自己的命都早已押上賭桌,嬴成蟜的眼中就隻有一個目標。
看著十餘丈外的韓成,嬴成蟜厲聲斷喝:
“為了本君,請二三子繼續衝鋒!”
“速斬賊首!”
怒吼間,嬴成蟜手握長戟,發足狂奔,手中長戟掄掃而出,蕩開麵前的一片槍林。
旋即一個懶驢打滾避開後續刺來的長槍,迅速拉近了與敵軍的距離。
身體還躺在地上,長戟卻已斜向上刺出!
在洞穿了一名亂軍的心口後,嬴成蟜迅速拔出長戟,手腕一震便驅策戟刃劃開了另一名亂軍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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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家仆的悲鳴,韓成忍不住低聲吩咐:“讓開些許!”
盾牆顯露出一條縫隙,韓成順著縫隙就見落馬的嬴成蟜竟展現出了更大的殺傷力。
其他落馬的家兵也加速前衝跟在嬴成蟜身邊,組成了一個小型的步卒戰陣,反倒是更加堅實的護衛住了嬴成蟜的左右和身後。
韓成趕忙喝令:“莫要理會那些騎兵。”
“先殺長安君!”
“隻要殺死長安君,敵軍騎士不攻自破!”
所有家仆趕忙調轉長槍,齊齊指向嬴成蟜。
然而就在韓成喝令的同時,始終盯著這裡的卦夫拉弓搭箭,手中箭矢離弦飆射!
看著飛來的箭矢,韓成後背汗毛根根乍立,一個哆嗦直接蹲在了地上。
“啊!”
聽著家仆中箭後發出的悲鳴聲,韓成心中後怕不已,趕忙喝令:“快,穩固盾牆!”
一麵麵盾牌再次組成嚴絲合縫的盾牆,將韓成擋在身後。
卦夫放下長弓輕聲一歎:“可惜了。”
“不過,也夠了。”
這一箭,足夠讓韓成不敢再經常觀察戰場、下達命令。
而沒了指揮的敵軍,又有什麼好怕的?
還弓於背,持鈹在手,卦夫怒聲嘶吼:“怎能令家主獨戰?”
“衝殺!”
嬴成蟜落馬鏖戰,每一名家兵心中的負罪感都已爆棚。
聽得卦夫喝令,所有家兵齊齊怒吼:
“衝殺!”
騎兵為嬴成蟜破開陣線,嬴成蟜為騎兵吸引槍林、爭取衝鋒距離。
兩相配合之下,嬴成蟜所部不斷向前推進。
躲在盾牆內的韓成幾次試圖觀察戰場,調整戰術,卻都是無用之功!
二十丈!
十丈!
五丈!
聽著越來越近的喊殺聲和嘶吼聲,韓成終於不甘的低聲下令:“撤退!”
“我部還有數千大軍,無須於此地與他硬拚!”
即便是自己的撤退可能會導致大軍全麵崩潰。
即便是去麵對永無止境的追殺和海捕文書,也終歸要比死在這裡好的多!
令盾兵繼續留在原地吸引嬴成蟜的視線,韓成連馬都不敢騎,帶上十餘名家兵轉身就跑。
隨著隆隆的馬蹄之音,八夫率領餘下的騎兵毫不吝惜戰馬的撞上盾牆。
“嘭!”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擋在正麵的盾兵儘數被撞的倒飛而出。
八夫雙手握緊長鈹,怒目環視,卻沒看到韓成的身影!
八夫當即怒吼:“賊首已逃,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戰場上,所有家仆都下意識的回頭後望。
嬴成蟜也在極目遠眺,終於在二十餘丈外看到了那身眼熟的甲胄。
嬴成蟜當即朗聲高呼:
“二舅!”
那套甲胄的主人下意識的回頭後望,露出一張看起來還算年輕的麵容。
雖然這是嬴成蟜和韓成的第一次見麵。
但透過那熟悉的眉眼,嬴成蟜卻可以確定,這確實是他的二舅!
嬴成蟜當即右手反手握持戟杆,右臂向後極力延展,身體如同拉滿的長弓一般向後彎曲。
待身體舒展至極限,嬴成蟜渾身肌肉一同發力,驅動右臂猛然向前揮出,右手悄然鬆開。
那杆陪伴嬴成蟜轉戰千裡的長戟如標槍一般拋飛而出。
嬴成蟜大口穿著粗氣,汗如雨下。
但他還是送出了一個非常禮貌的笑容:
“您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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