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銘高亢焦急的聲音在此刻的新鄭城內顯得那般刺耳。
而‘長安’這個關鍵詞更是撥動了所有人的神經。
數千人齊刷刷的回頭後望,一些人不禁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硬扛著衛兵的壓製,朗聲高呼:
“是張博康!大夫張寧遠的長子張博康!”
“張兄,可還記得某否?您前番回新鄭時你我還一同遊獵過的啊!可否求張兄為弟美言兩句?”
“張銘,吾是你族叔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伱呢!”
“張宦丞,求您定要為我等解釋一二啊,我等真真未曾參與謀反啊!”
看著那一雙雙迫切甚至可以說是渴求的目光,張銘有點慌。
怎麼回事!
前番跟著韓夫人來新鄭城避難的時候,這些人確實比二十年前熱情了很多,但也未曾熱情到這般地步啊!
再定睛看這些人的狀態,張銘心中生出一個荒誕的想法,根本來不及應付這些人,隻是拱手一禮:“諸位,張某還有要事需要尋我家少主。”
“待得此事結束,張某親擺宴席款待諸位,屆時你我再暢飲暢聊!”
故韓權貴們慌忙前追,口中高呼:
“張兄,等一等,等一等啊!無須耽擱張兄多久,請先聽聽我等所求啊!”
“張博康,救救我等!為我等辯駁一二啊!”
然而張銘話說的很客氣,但他胯下戰馬的速度卻沒有絲毫減緩,徑自從人群中衝了出去!
看著遠去的張銘,故韓權貴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枯萎的救命稻草一樣,痛徹心扉。
還改日親擺宴席款待我們?
便是你所設宴席上的菜色再豐盛,身處北地邊關、時刻要警惕匈奴南侵的我們如何能吃得下啊!
可惜,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
故韓權貴們痛徹心扉,但郡兵們卻隻覺得吵鬨。
拳打腳踢間,郡兵們用力按著故韓權貴們的胳膊,怒聲嗬斥:
“都嚷嚷什麼!”
“都站好!繼續往前走!”
故韓權貴們哭的更大聲了。
張銘的馬速也更快了。
懷揣著滿心驚駭,張銘終於策馬狂奔至郡治府外。
然後,他就看到了正欲入衙的八夫和卦夫,當即振奮高呼。
“八百將、卦百將,少主何在?”
嬴成蟜訝異的腦袋從衙門裡伸了出來:“張管家?”
“你怎的會來新鄭!”
然而看著嬴成蟜那蒼白的麵色、染血的裡衣和疲憊的模樣,張銘大腦卻是一陣轟鳴,血液上湧間眼前視野一片漆黑。
但他卻依舊循著習慣翻身下馬,雖然腳下踉蹌,卻也不耽誤他悲聲哭嚎:
“少主?”
“少主啊!!!”
嬴成蟜頓時臉色一黑:“嚎什麼嚎?”
“本君還沒死呢!無須哭喪!”
“八夫,去將張管家扶起來。”
聽到嬴成蟜的怒斥,張銘終於緩過來了幾分,眼前視野雖然依舊發黑,卻已能視物。
抓著八夫的手,張銘艱難起身,雙眼滿是緊張的看向嬴成蟜:
“少主,您、您這是傷到哪兒了?!”
“可重否?”
嬴成蟜搖了搖頭:“放心,死不了。”
“也沒缺胳膊斷腿,些許小傷修養一番便是。”
區區致命傷而已,又不是致殘傷。
第(1/3)頁
第(2/3)頁
隻要沒死,那恢複之後就又是一條好漢!
張銘哆哆嗦嗦的發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會如此!”
“怎會如此啊!”
嬴成蟜隨意的說:“今晨有些許宵小伏擊本君。”
“不過已被本君大破,或殺或虜。”
張銘的視野又有點黑了。
張銘一開始隻以為嬴成蟜是遇到了刺客。
結果嬴成蟜卻說是遇到了伏兵?
膽敢伏擊嬴成蟜,那敵軍至少也得有一兩千人吧!
張銘雙唇顫抖,哆哆嗦嗦的怒斥:“猖狂亂賊,竟敢伏擊少主!”
“當殺!”
“皆當殺之!”
想到來時路上那些人求情的話,張銘氣的怒發衝冠。
他們哪來的臉麵說出那般話啊!
要知道,張銘完全是韓夫人的附庸,而韓夫人與嬴成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少主’二字可不隻是一個稱呼,更是切實的利益連帶關係和數十年如一日的忠誠!
張銘恨不能現在就衝過去一人給他們十個耳光。
再請鹹陽縣獄曹典生出手,將他們如嫪毐一般被切成薄片,放入冰中,供畫師畫成圖像!
如此,方才可解張銘心頭之恨!
嬴成蟜灑然而笑:“不過是些許宵小而已,何足道哉?”
不願繼續這個話題,嬴成蟜收斂笑容,肅聲發問:“鹹陽城距離新鄭城可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