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三日後。
鹹陽城東二十裡。
萬餘車馬停駐於此、安營紮寨。
打眼一望,無邊無沿!
且雖然此地聚集著數萬人,但整體氣氛卻頗為沉凝。
若非整片營帳雜亂無章,險些要讓人誤以為有重兵即將強攻鹹陽城!
“文信侯的車隊已至前方五裡!”
隨著一名仆從策馬而回、朗聲高呼,營帳區被喚醒,響起陣陣故作驚喜的呼聲。
“文信侯終於來了,二三子,齊齊相迎啊!”
“文信侯此來定是為還朝而來,我等必當代為鼓噪!”
“不錯!我等必將追隨文信侯一道,匡扶大秦!”
一名名衣著華貴之人走出營帳,朗聲吆喝著向道路兩側彙聚而去。
遙望這遮奢場麵,嬴成蟜嘖聲道:“至少也得有一萬五千人。”
“即便刨除仆從侍女也當有數千門客聚集於此。”
“無令而聚眾,此乃大罪也。”
“頂著被論罪下獄的風險也要來送文信侯入蜀。”
“文信侯不愧是文信侯!”
大秦五人以上無令而聚就是犯罪,更遑論是無令而聚萬餘人力。
如果嬴政動真格的,所有前來迎接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被砍手剁腳城旦舂。
而組織聚眾者更是死定了!
呂不韋笑了笑:“長安君莫要打趣本侯了。”
“他們不是來送本侯入蜀的,他們是來送本侯入土的!”
“這就是擇人論才不論德的下場!”
“希望大王也能看在眼中。”
呂不韋早就料到他這一路不會順利。
眼前的這一幕倒是正好再給嬴政上一課。
嬴成蟜問道:“文信侯意欲如何處理?”
呂不韋淡聲回答:“本侯既然答應了長安君安分守己、不再影響大秦,便會重諾。”
“本侯不會見他們,也不會再見任何門客。”
“令家仆驅逐便是。”
嬴成蟜看向那一雙雙如狼一般的目光:“驅的動嗎?”
呂不韋露出一絲輕笑:“這就要勞煩長安君了。”
嬴成蟜笑而搖頭,將一枚小印交給家仆,隨口吩咐:“持本君印信回府,傳令本君家兵來此護衛!”
車隊繼續前進。
待到離得近了,數千名門客在孫寧的帶領下向車隊走去。
然而一眾家仆卻攔在了孫寧麵前。
衛安拱手一禮:“諸位請回吧,家主不見人。”
孫寧眉頭緊鎖:“敢問尊家主可是文信侯?”
衛安頷首道:“正是!”
“家主一路疲敝,不願見客,諸位請回吧。”
孫寧用力推著衛安,口中怒斥:“我等皆是文信侯門客,文信侯怎會不見我等?”
然而孫寧使儘了力勁卻沒能將衛安推開!
孫寧頓時瞪大了眼睛:“放肆!爾安敢以下犯上!”
衛安沉聲道:“家主不見客!”
孫寧怒聲厲喝:“本官不信!”
“定是你等卑賤之徒挾持了文信侯,方才不敢讓我等得見文信侯!”
“二三子,拔劍!”
“倉朗朗~~”隨著一陣倉朗之音,大量門客拔劍出鞘,眼瞅著就要武裝突進!
就在此刻。
第(1/3)頁
第(2/3)頁
二百餘名騎士策馬狂奔而來,口中厲喝:“誰人膽敢對我家主上拔劍!”
戰馬毫不留情的衝散所有門客,最終停駐在車隊周邊。
身上纏滿繃帶的八夫翻身下馬,一雙擇人欲噬的目光掃向四周,冷聲發問:“就是爾等意欲對我長安君府拔劍?”
被八夫的殺氣所迫,孫寧慌的下意識退後一步。
但下一瞬孫寧就因此臉色一變,心中濃濃羞愧演變成為惱羞成怒,反倒是往前走了兩步:“我等乃是文信侯府上門客,聽聞文信侯途徑此地特來拜謁。”
“這些卑賤奴仆卻不準我等靠近。”
“難道這些卑賤奴仆是奉了長安君之令?”
“是長安君有意暗害文信侯乎?”
周煥等人也齊齊鼓噪:“不錯!王令僅僅隻是令文信侯徙處蜀,長安君安敢控製文信侯!”
“殺穿他們,救出文信侯!”
“若長安君以為我等錯了,那就一起去大王麵前辯個清楚!”
鼓噪之聲漸隆,八夫幾近控製不住自己的殺意。
但卦夫的表情卻很平靜。
解下腰間佩劍,卦夫信手將其扔給了孫寧:“既然你有此心,本大夫便成全了你。”
下意識的接住佩劍,孫寧有些懵逼:“伱意欲何為?!”
卦夫上前幾步,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等不是要殺穿我等,向我家家主問個清楚嗎?”
“來!”
“往這兒砍!”
“就是這兒,隻要一劍砍下去,本大夫便是不被斬斷頭顱也會噴血而死。”
看著卦夫頭頂的爵位板冠,孫寧握劍的右手在顫抖。
若是說這話的是衛安,那殺就殺了。
殺個仆從而已,多交罰款便是。
但卦夫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