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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之上,楚王悍笑而品酒。
大殿之外,李園肅然而立。
大殿之內,人類的性命變得比牛羊更加廉價。
勿論此人究竟是庶民還是權貴!
一根箭矢擦著案幾與案幾之間的縫隙,自後方鑽入景疇的左臂。
最終帶著大捧鮮血洞穿而出。
“哼~”
發出一聲悶哼,景疇低頭看了眼左臂的血洞,再抬頭看著麵前堅固的盾山,眼中儘是沉凝。
項榮突然沉聲道:“不能再如此施為了。”
“敵軍就是為了挾持大王而來,他們在大王麵前的兵力最重,也最為精銳。”
“我等手無寸鐵,一時間難以突破此陣。”
“若我等繼續於此地與敵軍僵持,我軍必敗!”
景疇將案幾一側立在地上,右手單臂調整案幾方向擋住身後射來的箭矢,當即發問:“項侄兒可有良策?”
項榮目光看向身後:“先突破殿門處的敵軍!”
“我軍無人著甲,手弩對我軍的威脅極大。”
“唯有先解除了手弩對我軍的威脅,方可再談後戰!”
景疇眼皮微跳:“此乃死路也!”
“無論計策如何,我等破局關鍵皆在於王上!”
“侄兒意欲強攻殿門豈不是背道而馳?”
彆看殿門處敵軍用的是手弩,就認為殿門處敵軍善遠攻而不善近戰。
他們用手弩隻是因為在這個狹窄地形內,麵對無甲敵軍使用手弩最為合適。
而不是他們隻能用手弩!
就算他們真的不善近戰又如何?
那些從衛兵手中接過兵刃的新晉貴族們也都不是善茬子。
且景疇不用想都知道,殿門之外定然還有大群衛兵正在等候。
想從殿門一路殺到宮門?
異想天開!
他們唯一能做的隻有挾持楚王悍,利用楚王悍離開壽春宮!
項榮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隻是沉聲道:“若是信得過某,就跟緊某!”
話落,沒有等待任何人的回應,項榮突然將案幾放倒在地,自己蹲在了案幾之後。
緊接著,項榮雙手抓住兩根桌腿,怒聲厲喝:
“哈!”
肌肉賁張間,重達三百餘斤的實木案幾被項榮高舉過頭!
李園沒有為項榮的臂力驚異一息,隻是毫不猶豫的下令:“目標項榮,手弩攢射!”
王宮衛兵當即將手弩對準項榮,拉起拉杆!
“嘣嘣嘣~”
弓弦炸響,密集的弩矢如雨般向著項榮飆射而出。
項榮卻是再次發出一聲怒吼:ヽ(`Д)︵┻━━┻
“喝!”
雙腳踏穩地麵,腰杆帶動上半身扭動,雙臂驅動雙手將案幾拋向殿外!
“咚咚咚~嘭!”
大量弩矢撞在了案幾之上,但卻隻是發出輕微的悶響,根本無法阻止其前進的速度。
終於,案幾旋轉著撞上兩名衛兵,並在撞倒了兩名衛兵後餘勢不減的繼續向前翻滾!
“啊!我的胸!我的胸癟下去了!”
“救、救……”
沉重的力量穿透甲胄,震碎了兩名衛兵的五臟六腑,甚至砸塌甲胄,壓碎了肋骨!
即便隻是被波及到的衛兵也倒在地上半晌都無法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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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園根本沒有時間注意他們。
李園的雙眼死死盯著前方,盯著那就地翻滾避開餘下弩矢後騰然起身,衝向自己的項榮!
壓下心驚,李園毫不猶豫的喝令:“目標項榮,攢射不休!”
項榮趕忙一個驢打滾避開弩矢,再次提起了一張案幾擋在身前。
喘了一口氣,項榮怒聲厲喝:“大楚勇士,隨本將殺敵!”
呼喝間,項榮手持案幾、半蹲著身,再次發起衝鋒!
景疇雙眼瞪的溜圓:“這孩子,是吃甚長大的!”
看著被項榮砸出的缺口,景疇果斷喝令:“全族轉進向後,務必庇護項侄兒安危!”
屈桓、昭岑二人見狀也毫不猶豫的轉身向後。
一時間,各個互不統屬的大族卻因項榮那石破天驚的一次掀桌子而彙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鬆散的錐形陣!
李園隻得喝令:“弩手退後,槍兵上前。”
“列槍林!”
“阻敵!”
一杆杆金燦燦的鋒銳槍頭如密集的荊棘叢一般橫亙於項榮麵前。
但項榮非但不退,反倒怒吼:“鼠輩,安敢阻某!”
呼喝間,項榮悶頭前衝。
待到案幾即將與槍林相交的刹那,項榮突然身形一矮,案幾與槍林之間也從90°迅速轉換為45°。
原本可以刺入案幾的槍尖卻擦著案幾上光滑的生漆斜向上溜走。
即便偶有幾根長槍刺入案幾之內,也無法完全洞穿案幾,更無法對項榮造成什麼傷害。
“起!”
項榮雙臂再次發力,案幾猛然向上一抬,硬生生抬起了一片槍林,打出了一片空域!
但這還沒完。
項榮收回案幾重新橫於自己麵前,腳下再次發力,向著衛兵發起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