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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傒等人麵色一變,看向嬴政的眸光多了幾分晦暗。
即便是以嬴成蟜與嬴政之間深厚的交情,嬴成蟜研造出的匠技也會被朝廷所奪嗎!
果然,鑽研匠技,死路一條!
李斯等人目光在嬴成蟜和嬴政身上流轉幾次,眼中多出了幾分探尋和猜測。
群臣心思各異。
嬴成蟜一臉警惕:“軍校每歲需要的財貨僅隻幾何?”
“便是日後軍校擴大,所需財貨不過幾何?”
“然弟這麻紙便是王兄都承認隻要運作得當,年可入數千萬錢!”
“王兄這是要為弟分擔壓力?”
“王兄分明是要奪走弟的金山!”
嬴成蟜退後一步與嬴政拉開了距離:“此事休要再提。”
“乃弟靡費頗多方才研造出了麻紙,如何能因王兄一句話就上交朝廷?”
“這份錢財與其任由朝廷賺了,倒不如由弟賺了!”
嬴傒等人嘴角微微抽搐,看向嬴成蟜的目光也滿是震撼。
不愧為長安君。
你是真敢說啊!
讓人意外的是,姚賈竟然也上前一步,肅然拱手:“臣拜請大王三思!”
“將麻紙收歸朝廷確實可令我大秦獲益頗豐。”
“然,這麻紙的出現對於我大秦而言便是最大的收獲!”
“更多可用的人才、天下庶民的感激便是對大秦最大的好處!”
“長安君製造、售賣麻紙之際又會給朝廷繳納諸多稅賦,朝廷亦能因此獲益。”
“大王何必如此刻斂,平白寒了長安君的心啊!”
姚賈和嬴成蟜並不熟。
但姚賈實在不願嬴成蟜在給庶民們帶去了巨大的好處之後,卻反而受了委屈!
李斯也隨之出列,肅然拱手:“臣附議!”
“我大秦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此乃我大秦的公平!”
“長安君研造麻紙,於我大秦而言乃是大功一件,怎能非但不賞,反倒是奪其資財?”
“大王此舉,非但會寒了長安君的心,更是會寒了秦人報國之心!”
作為被抨擊的一方,嬴政目光掃過姚賈等人,將一名名出列直言的臣子記在心裡。
不懼強權為寡人的王弟仗義執言。
諸卿,皆直臣也!
嬴政朗聲笑道:“諸位愛卿誤寡人也!”
“誠如李愛卿所言,我大秦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長安君於我大秦有功,寡人怎會不賞反罰?”
“長安君鑽研此物耗錢財千萬。”
“寡人便予長安君兩千萬錢,以購此術!”
嬴政認真的解釋:“非是寡人貪圖這麻紙之術的利益。”
“而是唯有朝廷方可把控住麻紙之秘,令其不流入賊人手中。”
“也唯有朝廷方可保證麻紙作坊始終有青壯在勞作。”
“長安君乃是我大秦柱梁,怎能被麻紙這等庶務纏住身子?”
“長安君將麻紙交於朝廷,餘下一應雜事便由朝廷擔負,長安君方可得閒矣!”
姚賈不由得陷入思慮。
嬴政的話很實際。
營造作坊、漚池等事對於嬴成蟜而言都是不小的負擔。
但對於朝廷而言,這都是小事。
戰國時代最常用的漚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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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城河!
根本無須靡費,隻要將後方城池的護城河稍加改造就是一個巨大的漚池!
更重要的是,若是由嬴成蟜自行營造麻紙,那些麻紙匠人隨時都可能會被征去戰場,能否活著回家完全未知。
唯有將造紙作坊上交朝廷,朝廷才有動力儘可能避免這些專業匠人的無故死亡。
保密這個對於嬴成蟜而言近乎無解的問題。
對於朝廷而言更是一條律法就能解決的小問題。
綜合考量下來,姚賈慚然拱手:“是臣魯莽了。”
“臣,請罪!”
嬴政溫聲笑道:“愛卿乃是為公道直言。”
“愛卿何罪之有?”
旋即嬴政看向嬴成蟜:“王弟以為,何如?”
早在聽到‘兩千萬錢’這個字眼時,嬴傒等人的眼睛就又紅了起來。
再聽到嬴政的問話,嬴傒等人齊刷刷的看向嬴成蟜。
在他們看來,嬴成蟜沒理由不答應。
不過是幾個月的研究和近千萬錢的投入而已,卻能換回千餘萬錢的盈餘和傳遍天下的好名聲。
何樂而不為啊!
然而嬴成蟜卻斷然拒絕:“不夠!”
“弟研造麻紙費錢千萬,這並不代表費錢千萬便能研造出麻紙。”
“而是因弟之能,方才在僅費錢千萬的情況下研造出了麻紙!”
“我大秦有功必賞,賞的是功勞,而非是苦勞!”
“王兄若欲賞賜於弟,亦當根據這麻紙可以創造的收益來賞賜,而非是弟投入的錢財來賞賜!”
“否則,不公也!”
嬴政沉吟片刻後,略略頷首:“王弟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