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笑問:“為何不妥?”
嬴成蟜艱難的說:“弟在天下間的名聲算不上好。”
“若將此物冠以弟之名,他國或會抗拒不買!”
嬴成蟜向來不是自戀的人。
嬴成蟜也很清楚他對於紙張的出現而言並不是不可或缺的,他不過是‘借鑒’了後人的智慧而已。
倘若這紙果然被稱作長安紙,嬴成蟜估計能尷尬到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
李斯笑而拱手:“長安君多慮了。”
“得此物,天下文運大興,必將湧現出更多大才。”
“則天下長治久安也!”
“購此物,雖會受學習之苦,可一旦學有所成,便可為國所用。”
“實乃承一時之苦而得長久之安也!”
“持此物,可得文運之氣所庇,亦能得長安君殺伐之氣所護。”
“則家宅常常安康也!”
“恰巧鑽研此物之人正是長安君,長安之名恰巧相得益彰啊!”
一番話,把嬴成蟜都說愣了。
本君之所以封號長安,隻是因為本君的封地恰好叫長安鄉而已!
結果一個封號被你解釋出來如此之多的理由?
難怪王兄倚重你呢!
你可真是個佞臣的好苗子啊!
趁著嬴成蟜愣神之際,嬴政已經滿臉笑容的頷首道:“李愛卿所言甚是!”
“就這麼定了,此紙,從今日起就名為長安紙!”
李斯的諫言說進了嬴政的心坎裡。
寡人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這大興文運之物乃是寡人王弟研究出來的!
寡人就是要寡人的王弟被天下文人感激!
寡人的王弟,他值得!
說話間,嬴政給了李斯一個明顯的讚許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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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成蟜滿臉無奈:“王兄,三思啊!”
嬴成蟜和嬴政在因此紙何名這等小事而爭論。
所有宗室子弟卻都已對嬴成蟜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後聚在一起激動的竊竊私語。
朝臣們也忍不住聚在一起低聲討論著此番封賞對整個大秦的影響。
唯有王翦等將領的目光頗為晦暗,氣壓低沉。
“爵位乃是我等出生入死拚出來的,豈能任由他人以如此簡單的方法取之!”
“若是研究研究匠技就能得爵位,那我等在沙場之上廝殺鏖戰的意義何在!”
李信不滿的低聲呼喝,梗著脖子就要出列上諫。
然而一隻大手卻抓住了他的肩膀。
李信甚至沒有回頭便已不滿的質問:“王將軍還要阻攔末將?”
“軍功爵製乃是我等的立身之本,難道末將匡扶軍功爵製也錯了不成!”
待李信轉過頭,果然發現拽住自己的人正是王翦。
但此刻王翦臉上卻並非是往日那好像看智障一樣的無奈目光,取而代之的是濃濃肅然:“李將軍的心意無錯,但選定的機會錯了。”
“麻紙大利天下。”
“非但是學子,軍伍之中亦多會取用。”
“李將軍此刻出列駁斥此事,隻會被我大秦將士厭棄!”
當今軍方基層罕有權貴,而是以庶民和流氓為主,麻紙對他們而言大有裨益。
王翦等人若是因麻紙而出言抨擊嬴成蟜,那他們反倒是站在了軍方的對立麵!
李信若有所思的發問:“王將軍的意思是說,避開此事,於大王要因其他匠技賜爵時再出言阻止?”
王翦緩緩頷首:“彼時,本將與所有將領都會助你!”
隻要你不動軍功爵律,你可以當本將是個隱形人。
隨便你們在朝堂上怎麼折騰,哪怕高台之上的大王換了一位又一位,本將也隻管睡個昏天黑地!
但現在,你們卻動了軍功爵製!
那不好意思,所有將領都不會善罷甘休!
即便觸碰軍功爵律之人是戰功赫赫的嬴成蟜!
嬴政將將領們的臉色變化映入眼簾,心中輕歎。
對於嬴成蟜的計劃,嬴政是支持的。
嬴政也願意拿出前三等的爵位當做代價。
但一方得利就會有一方失利。
軍方的不滿是不可避免的!
嬴政將那本用麻紙寫就的《秦律》小心藏入懷中,笑而開口:“能得麻紙,寡人幸甚至哉!”
“今日此行,寡人心滿意足!”
“王弟為這麻紙辛勞已久,早些回府休息去吧。”
叮囑了嬴成蟜一聲,嬴政便朗聲吩咐:“備車,回宮!”
雖然今天‘爭論’出的一切結果都是兄弟二人早就商量好的,今天不過是演給眾人看而已。
但,太巧了!
戰略威懾行動迫在眉睫。
多名將領即將率軍增兵邊境。
就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嬴成蟜突然帶頭撼動了軍功爵律。
這如何能不令軍心動蕩?
除了原本應做的各項規劃之外,嬴政還不得不再去安撫、激勵將士。
他的時間愈發緊張,甚至無暇與嬴成蟜多說幾句話。
見嬴政匆匆欲走,嬴成蟜訝異的攔住了嬴政發問:“王兄,你這般急著回宮做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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