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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雙酸軟的雙臂撐起盾牌,盾陣在弩矢密集的攢射之下悲鳴啜泣,以千瘡百孔的疲乏之軀竭儘全力的守護著盾陣之內的寶貴。
但秦軍卻似是已對這般戲弄失了興趣,也看厭了楚軍左支右絀的可憐模樣。
渾不顧楚軍的哭嚎和抗拒,長而硬的戰戟循著盾與盾之間那些微的縫隙突刺而入、擴大裂口。
而後,一尊沉重碩大的戰車順著這道裂口猛然撕裂了盾陣,將盾陣想要保護的一切珍貴都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十餘萬秦軍眼前!
瞬間,十餘萬名饑渴的壯士眼冒綠光!
“斬將封爵,就在今日!”
怒吼間,西鋒親自持戟前刺,洞穿了一名楚軍的心口。
與此同時,四架戰馬也以精壯的身軀撞的兩名楚軍倒飛而出,車左持弓精準點射了一名身穿甲胄的楚軍屯長。
長戟一抖,甩落戟上屍首,西鋒座下戰車繼續向著前方楚軍衝鋒而去。
而跟在戰車後的隨車步卒則是以長戟勾住楚軍屍首拉到自己麵前,手起劍落便割下了四顆熱乎的頭顱!
看著車兵們迅速收割軍功的場麵,楊樛所部不由得眼熱。
調入楊樛麾下擔任百將的彭越怒聲而喝:“快!都使勁兒跑!”
“若是跑的慢了,軍功將被友軍儘取矣!”
聽到彭越這話,所有步卒都咬緊牙關、悶頭狂奔。
他們把腦袋綁在褲腰帶上奔赴沙場,圖的是什麼?
不就是爵位和軍功嗎!
如此輕而易舉獲得軍功和爵位的機會,一輩子可能都隻有這麼一次!
若是錯過了,恐怕自己過六十大壽時都會悔的給自己一巴掌!
在軍功的誘惑下,秦軍步卒竟然爆發出了不遜於楚軍步卒的行軍速度。
在戰車兵衝入戰場後不久,楊樛所部步卒便一頭撞進了楚軍陣中。
“殺!”
怒吼間,彭越手中長槍猛然前刺,順暢洞穿了一名楚軍的咽喉。
拔出長槍,彭越手腕一抖,調轉槍尖朝向,便再次刺穿了另一名楚軍的心臟!
兩級軍功被輕取入囊,彭越的目光熾熱如火,再次向著第三名楚軍刺出長槍。
然而這一次,他卻刺了個空!
“我投降!”
那名方才還站在彭越前方的楚軍趁著長槍襲來的間隙,轟然滑跪,絲滑請降!
不怪他不堅定。
先是火燒,再是勸降,又是攻心,最後被衝破防線。
接連不休的衝擊、徹夜與火搏命的疲憊已經讓楚軍喪失了與秦軍鏖戰的體力,更喪失了與秦軍決死的戰意,他們甚至連最為基礎的陣型都已無法維係。
而在遠處,還站著一望無際根本不知道有多少的秦軍!
打,打不贏。
逃,逃不掉。
雖然知道自己投降會讓家人受苦,但再壞的結果都不如生與死之間的大恐怖!
“投降?”彭越目光迅速在此人身周掃了一眼,長槍緩緩收回,而後再次用力刺出。
“投降還不將兵刃扔的遠遠的?”彭越怒斥:“定是詐降!”
感受到喉間涼意,楚軍士卒不敢置信的看著彭越。
我早已扔掉了兵刃!
我腳下的兵刃是戰死袍澤掉在地上的啊!
可惜,破損的喉嚨無法支撐他訴說自己的冤屈。
鬼鬼祟祟的撇了眼不遠處的軍法吏,見那軍法吏沒往這邊看,彭越才放下心來,連聲低嗬:“快!”
“趁著諸多楚軍尚未請降,速速殺敵取軍功!”
“再晚,楚軍就要投降了!”
隨著西鋒所部和楊樛所部撞入楚軍陣中,發生在寬穀之內的已不是戰爭。
而是屠殺!
更是投降速度和殺戮速度的巔峰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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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後方傳來的悲鳴哭嚎和請降聲,景疇痛苦的閉上雙眼。
完了!
全完了!
景疇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率領的主力步卒已免不了全軍覆沒的悲慘結局!
深吸一口氣,景疇強迫自己睜開雙眼繼續觀察這片殘酷的戰場,同時沉聲開口:“無須再掩護中、後二軍。”
“以都尉項榮所部為鋒矢,全軍精銳列鋒矢陣。”
“突圍!”
所有將領齊齊低吼:“唯!”
這一刻,利益、勝敗、勾心鬥角都被完全壓製。
留在他們心中的唯有一個統一的念頭。
活下去!
項榮所部三千餘殘兵凝聚成為鋒銳的箭頭,景疇、熊奧等所有都尉和族兵、精兵追隨於項榮所部之後,五千餘楚軍如渾身染血的困獸一般向著西南方向發起衝鋒!
——
戰場對麵。
看著西鋒所部和楊樛所部在戰場上大開殺戒,蘇角委屈巴巴的蔫在馬上。
明明本將才是主帥手下最鋒銳的刀。
明明本將才是主帥一手揀拔起來的悍將。
可為何,最終的決戰卻是由西鋒和楊樛來完成?
然而就在蘇角萎靡失落之際,嬴成蟜沉穩的呼聲傳入蘇角耳中。
“都尉蘇角何在!”
蘇角雙耳一抖,萎靡的身形頓時挺直,腰不酸了、腿不軟了,滿眼期待的策馬上前:“主帥!”
“可是有任務要交給我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