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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與某爭奪,這是某先抓到手的!”
“此人方才被額先射了一箭,看!這是額的箭!他丟棄的甲胄理應歸額!”
“放手!否則某就殺了汝!”
被趙軍拋在身後的戰場愈發混亂。
散亂滿地的甲胄、兵刃和錢財讓本就常年被喝兵血的齊軍根本走不動道,甚至不惜為此大打出手!
蒙武卻隻是坐在馬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切,隻是令麾下軍法吏深入軍中。
凡敢對袍澤舉刃者,不問緣由,勿論是否出手,皆斬!
在蒙武的暴力壓製下,齊軍雖然還是裹足不前,以挖地三尺的毅力搜尋戰利品,卻終究不敢鬨出太大的亂子。
“蒙將軍!”都尉田橫匆匆率部而來,就看到了眼前這一片亂象,愧疚拱手:“我軍散亂,讓蒙將軍見笑了!”
蒙武搖了搖頭:“無礙。”
“丟盔卸甲本就是禍亂敵軍之策,大半國家的士卒都無力抗衡此策。”
麵對路邊的百萬現金,誰不想搶?
如果百萬現金不夠,那一千萬呢?
再加上一輛誰撿到就歸誰的邁巴赫呢?
若是背靠如秦國這般殺敵給編製的製度,還能讓將士們心生猶豫。
畢竟錢財雖香,但編製更香!
可齊國基層士卒不過是月薪三千還得把腦袋彆在腰上的打工人而已。
他們能為了老板的任務而放棄如此重利才是違反人性!
蒙武露出一絲笑容:“趙軍行這丟盔卸甲之策,反倒是解了本將之困。”
“如此一來,即便本將不曾令麾下追殺,趙軍也不會心存懷疑了。”
“趙軍隻會誤以為我軍被甲胄、兵刃和財貨所困!”
看著趙軍逃竄的方向,田橫不禁發問:“蒙將軍,我軍果真不追殺了?”
“趙軍長期缺水,今夜又士氣動蕩,正是我軍殺敵的良機啊!”
“末將諫,銜尾追殺,多殺一名趙軍都是賺的!”
齊國將領們可是被各國欺負狠了。
而今好不容易打了一場勝仗,田橫的第一反應就是擴大戰果、以報昔日血仇!
蒙武無語的看向田橫:“田都尉怎能生出如此荒謬的想法?”
“我軍能不被趙軍看穿破綻、恐嚇敵軍逃竄已是萬幸。”
“若是我軍威逼過甚,令得趙軍行那困獸之鬥、回身反衝,我軍如何抵擋?”
“若是趙軍看出我軍破綻,於前方布置埋伏圍殲我軍,我軍該當如何破局?”
蒙武目光看向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的火光:“就憑我軍這孱弱的兵力?”
“田都尉以為趙軍隻是任人宰割而不敢還手的羔羊乎!”
一根根火把將蒙武身周照耀的亮如白晝,也掀開了被夜幕掩藏的真相。
隻見千餘齊軍的肩膀上都架著一根極長的竹竿。
每一根竹竿上都被不規則的燒開了洞口,一根根本該被什長持拿的火把此刻卻是儘數插在洞口之內!
走動間,竹竿搖晃,讓成列的火把上下起伏,頗為生動。
明明隻是一名齊軍,卻利用這根竹竿和其上火把營造出了一個百人隊的威勢。
不錯!
白日裡趙軍看到的秦軍大多是穿著齊軍衣裳的稻草人,亦或是從周邊鄉裡抓來的鄉民,隻是因為隔著四五裡地,所以令人無從辨認!
那鬆軟的土牆也不是十四萬大軍築造的困敵囚籠,而隻是一萬齊軍驅趕周邊鄉民造就的虛浮外表!
方才讓傅抵和顏聚驚懼擔憂的所謂秦軍主力,更隻是由一千三百餘齊軍扛著竹竿和火把營造的假象!
實際上,將一萬趙軍困死在內黃城內的兵馬,僅僅隻有五百名秦軍和一萬齊軍而已!
雖然蒙武所部的兵力看似依舊處於優勢,可齊軍有什麼資格與趙軍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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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明知道有著‘十四萬大軍’的威脅和‘嬴成蟜就在城外’的震懾,又有著‘夯實土牆’形成的心理壓迫,趙軍幾乎沒有可能選擇出城鏖戰,隻會選擇突圍。
可蒙武內心的壓力依舊極大。
而今,趙軍好不容易突圍溜走了,你卻讓本將領著這一萬齊軍銜尾追殺?
本將還沒活膩歪呢!
田橫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想法有多離譜,趕忙拱手認錯:“末將謬矣!”
“敢問將軍,我軍接下來該當如何施為?”
蒙武沉吟片刻後道:“本將會即刻撰寫軍報,向各友軍傳達內黃戰況。”
“勞田都尉遣一千五百齊軍入駐內黃城。”
“入城之後第一時間組織人丁出城挖斷水壩,恢複內黃供水。”
“本將會派遣兩名軍法吏隨行,亦請田都尉派遣兩名信得過的將領統軍。”
“切記,莫要擾民!”
斷水之策必會讓城內國人對秦齊聯軍十分不滿。
若是齊軍入城後再去擾民,蒙武毫不懷疑內黃城會舉城皆反!
田橫趕忙應諾:“末將定不辱命!”
蒙武繼續吩咐:“儘遣軍中斥候尾隨趙軍,打探趙軍的行進方向。”
“無須隱藏,正大光明的去偵察!”
“一旦被趙軍斥候發覺,立刻後撤脫離戰局,寧可什麼情報都打探不到,也不能被趙軍抓獲!”
“再傳令全軍,拋棄竹竿,休息一個時辰。”
“天亮之後向西追擊趙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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