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蟜兒或可考慮每戰爭先。”
嬴成蟜微怔:“每戰爭先?”
“母妃的意思是說,令得兒將所有封賞儘數抗下?”
嬴成蟜雙眼一亮:“母妃此策,甚善!”
“當今大秦除文信侯、渭陽君等數名封君外,再無旁人得享封地。”
“而文信侯、渭陽君等人至少也已年過四旬。”
“待他們儘數年邁故去,大秦便僅剩兒一個實封封君。”
“彼時王兄廢分封,便隻觸及兒一人之利。”
“然,兒早已與大兄商定,屆時相互一配合,分封之製頓解也!”
廢分封必然會造成既得利益者的不滿。
但若是讓既得利益者僅剩一人,而那個人還是內鬼呢?
那嬴政麵對的阻力一定會少很多!
韓夫人溫聲道:“這也是你唯一能為大王廢分封而做的事。”
“但,切記,在大王表露出廢分封的意圖之前,莫要對大王言說此策。”
“否則,恐會令大王多想。”
嬴成蟜連連點頭:“母妃放心,兒的嘴嚴實著呢!”
說話間,嬴成蟜感覺鼻尖突然一涼。
下意識的仰頭,一顆晶瑩便落至嬴成蟜的額頭上。
“下雨了?”嬴成蟜伸出右手,感受著從天空飄落的雨滴,目露振奮:“下雨了!”
“今歲久旱至今,終於下雨了!”
韓夫人也仰起頭,感受著已經大半年不曾感受過的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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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春耕已過,此雨於農無用也。”
嬴成蟜開心的笑道:“此雨雖難救春耕,但河邊農人今歲都在從河中擔水引水以澆灌田畝。”
“大旱結束,總歸能幫農人省點擔水的力氣!”
韓夫人卻沒有嬴成蟜那樣的好心情。
目光重新落向嬴成蟜,韓夫人溫聲道:“尋可信先生之事,交於吾便是。”
“時已至平旦(3:00),快先歇息去吧。”
昨天淩晨三點不到,嬴成蟜便已起床。
勞累至今,嬴成蟜已整整一天不曾休息。
原本嬴成蟜還能堅持,可聽得韓夫人這麼一說,濃濃困倦便湧上心頭。
“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嬴成蟜拱手道:“也請母妃早早安寢。”
“兒先回房了。”
“明日母妃無須等兒共餐。”
“兒必要睡他個昏天黑地!”
韓夫人笑而頷首:“快去吧,莫要讓諸小星等急了。”
目送嬴成蟜走回後院,韓夫人臉上的笑容緩緩消散。
在嬴成蟜看來,廢分封隻是他上輩子就知道的一件曆史事件而已。
對於十六歲之前掙紮於生死邊緣、十六歲後在沙場摸爬滾打的他而言,這確實是件與他相關的大事,但都沒有眼前的事來的更重要,不需要費心思考。
然而在韓夫人看來,廢分封卻是一件比天下大一統更恐怖的政治舉措!
這代表著嬴政對高度集權的政治體製的追求,嬴政必將由此改寫朝堂格局。
這代表著嬴政對利益分配模式的重大變革,嬴政必將砸碎天下間現有的利益分配製度。
這更代表著嬴政即將與全天下進行一場涉及根本利益的生死搏鬥!
而她的兒子,就處於這場搏鬥的最中心點!
韓夫人原以為嬴成蟜說他危若累卵是在玩笑。
但當嬴成蟜自己承認自己是在開玩笑後,韓夫人的心卻提了起來。
就算嬴政會礙於種種理由而不可能殺嬴成蟜又如何?
能給嬴成蟜帶來死亡的人,可不隻是嬴政!
伸出素手感受著愈發洶湧的雨,韓夫人輕聲喃喃:“這場雨,是福是禍?”
韓柔舉著一柄縑帛簦(deng有柄的笠)走到韓夫人身旁,以簦為韓夫人遮住天空落雨,輕聲發問:“夫人,天色已晚,可要休息?”
韓夫人輕輕搖頭:“去書房。”
韓夫人需要為嬴成蟜尋找能在這件事上與嬴成蟜擁有相似利益訴求的優秀謀士。
更需要在謀士上諫之前率先進行全盤考量、思定嬴成蟜行事的整體脈絡,如此才能讓韓夫人和嬴成蟜不被謀士們的花言巧語所蠱惑!
側後院書房的燈亮了整晚。
與鹹陽宮禦書房一般無二。
嬴政立於禦書房門內,右手伸至門外,任由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袖也渾不在意。
仰望著天空中的電閃雷鳴,嬴政雙眼放空,失聲喃喃:
“張口言說將有雨,半載大旱今夜止,驟雨滂沱閃雷霆!”
“王弟,這就是你所謂的不通鬼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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