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略一沉吟,緩緩頷首:“韓上卿此言有理。”
“此事本君早已上稟母妃、得母妃應允。”
“煩請韓上卿儘快整理名單,以便本君與母妃商討人選。”
韓倉當即拱手:“臣,必不辱命!”
見韓倉如此,齊艾也不再掙紮,拱手發問:“君上以金汁糞田,實乃巧思也!”
“隻是臣等愚鈍,不知該如何行事。”
“臣鬥膽求教,不知君上心中可已有思緒否?”
嬴成蟜笑而頷首:“本君已略有想法。”
“諸位且隨本君來!”
話落,嬴成蟜當先起身,重回主屋。
韓倉毫不猶豫的尾隨其後。
許旻、齊艾三人對視一眼,齊齊輕聲一歎,也不得不強忍著惡心再次踏進那座恐怖的房舍。
進門之後,嬴成蟜一臉隨意的重新拿起那根木棍,挑開了一個木桶的蓋子:
“這一桶是牛屎,這是雞屎,這是人屎,這是……”
隨著嬴成蟜挑開了一個又一個蓋子,主屋內原本隻是濁臭的氣味甚至帶上了幾分刺激性,令得所有人的鼻腔都有些發癢!
然而韓倉卻沒有在意這些微不適,而是緊緊跟在嬴成蟜身後,克製著惡心作嘔之感勉強自己去觀察每一個桶的不同之處。
打開了十幾個蓋子後,嬴成蟜方才開口:“本君以為,治肥如治紙,皆當漚之!”
“而不同的材料配比則可能會導致成果大不同。”
“所以本君收集了近乎所有生物的屎尿,也正在嘗試收集所有作物。”
“接下來本君意欲將測試大致分為八綱。”
“第一綱,以畜力將欲漚之物踩踏、堆集起來。”
“第二綱,挖掘地窖,將欲漚之物儘數傾倒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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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綱,擇一地鏟平夯實,於周遭開排水通氣之溝渠,將欲漚之物儘數堆入其內。”
“第四綱,打造木桶,將欲漚之物儘數裝入其內,而後落蓋以泥封之。”
“第五綱……”
如果嬴成蟜上輩子是在農村長大的孩子,他現在就可以給出準確的方案。
但可惜的是,嬴成蟜不是,他不曾了解那方廣袤的天地。
所以嬴成蟜隻能用笨辦法,將他在所有渠道聽說過的方法都分門彆類的拿出來,一一測試!
齊艾隻聽嬴成蟜這熟悉的開場便接口發問:“敢問君上,除分大綱之外,是否還要分組、類?”
嬴成蟜笑而頷首:“然也。”
“每一大綱都需要繼續細細劃分。”
“根據是否封閉、如何封閉、封閉多久劃分為小組。”
“單獨漚製某一種屎尿的,加入一種其他植物或屎尿混合漚製的,加入兩物混合漚製的等等,皆各為小類。”
“再根據是否要攪動、何時攪動、後續是否加料等因素劃分小目。”
“若諸位有所巧思,也都可以加入其中。”
許旻聽的腦袋有點發懵:“若如此施為,恐怕要驗證數千次!”
嬴成蟜的研究尚未開始,僅僅隻是列了個提綱,就已讓許旻倍感瘋狂!
然而齊艾卻一邊思索一邊搖頭:“不止。”
“我等此番所研乃是糞肥,而非紙張,所得之物並不能直接使用。”
“漚出的每一種肥料還需要分彆在各類田畝內,甚至是天下田畝內進行測試。”
“或許某種肥料不適於長安鄉,卻適合大梁城呢?”
“或許某種肥料不適用於河邊地,卻適合山間地呢?”
“唯有進行足夠多的驗證,方才能證得真理!”
嬴成蟜笑而頷首:“善!甚善!”
“齊大匠已知本君心意矣!”
正如老話常說的‘豬糞肥,羊糞壯,牛馬糞肥跟著逛’、‘雞糞肥效高,不發燒死苗’等等俗語那般。
在嬴成蟜那並不豐沛的農業認知中,生物屎尿雖然都是屎尿,但其內容物卻並不相同,其適用的場景也因此不同。
嬴成蟜並不能確定每一種糞肥更適用於那種土地、種植哪種作物。
在沒有漫長的時間供勞動人民慢慢發掘的現在,嬴成蟜唯一能做的,就是——
暴力窮舉!
而齊艾顯然已經學到了暴力窮舉的精髓!
齊艾趕忙笑而拱手:“不敢當君上如此誇讚。”
“臣也不過是隨君上學習的時間久了些,學得些許君上才華的皮毛而已。”
聽著嬴成蟜和齊艾的對話,許旻人都麻了:“若如此施為,需要動用多少人力!多少田畝!多少物資啊!”
嬴成蟜平靜的說:“再過三個多月,各食邑便會為本君送來今歲稅。”
“雖然今歲屯留、膚施失而複得,本君已免了他們的食邑稅。”
“我大秦又接連遭逢大戰、大旱、驟雨,本君麾下各封地糧食都會減產,但大梁城三地所納之稅也不會太少。”
“足以供應本君此番研究的開銷。”
許旻仰望著嬴成蟜,雙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那是在看財神爺的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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