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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熊啟單人獨騎的上前,崔瑞右手緊緊攥住劍柄,下意識的隨熊啟一同上前。
自楚王負芻被俘回秦至今,已經過了近半年時間!
而在這長達一百六十九天的時間裡,楚國始終沒有王!
是因為沒人想當楚王嗎?
彆開玩笑!
即便楚王處處受製、權力較少,且今年間迭代速度宛若快消品。
但王,終究是王!
不知多少人雙眼發綠的盯著那個位置,哪怕是以死亡為代價也想登臨那至高之位!
是項燕憑著項榮斷後身死的情分和帶領大軍安然撤回會稽郡的能力為基,以利害遊說聯通各大族,強壓下了所有躍躍欲試的王室宗親。
如此人物率千軍而來,公子就不怕他暴起殺人嗎!
在崔瑞緊張的注視下,項燕邁步走向熊啟。
最終,牽住了熊啟胯下戰馬的韁繩!
仰望熊啟,項燕畢恭畢敬的說:“此番大王返楚,臣懇請能為大王牽馬!”
牽馬、墜蹬,皆為忠仆所為。
項燕通過他的實際行動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熊啟強壓著嘴角,溫聲叮囑:“寡人尚未登基,豈能口呼大王?”
“上柱國此舉,逾越了!”
項燕微微躬身,聲音堅定:“大王為王乃是天命所歸,更是楚人所望!”
“王位至尊,唯大王可得!”
“故而臣以為,臣非是逾越,隻是忘卻了些許繁文縟節而已。”
熊啟竭力下壓嘴角,竟令得嘴角都有些抽搐,卻依舊難免露出了一絲笑意:“雖是繁文縟節,卻亦是禮之所在。”
“省卻不得!”
“念及上柱國多在軍中,寡人不罪上柱國。”
“隻是,切莫再犯啊!”
熊啟是真的不希望項燕再犯嗎?
如果是真的不希望項燕再犯,他豈會自稱寡人!
項燕也明白熊啟的心思,便拱手一禮道:“臣拜謝大王!”
“闔閭宮已做好登基大典的所有籌備。”
“隻待大王一聲令下,隨時皆可行登基繼位之禮。”
“此後,天下人皆可遵禮而口呼王上矣!”
熊啟一壓,再壓,三壓。
卻再也壓不住上翹的嘴角!
熊啟滿意的暢快大笑:“善!”
“甚善!”
“上柱國果真國之柱梁、寡人腹心也!”
“上柱國也莫要行這牽馬之事,且速上馬與寡人同行回楚!”
懂事兒!
懂事兒嗷!
太懂事兒了!
不像跟在寡人身後那個崔瑞一般。
寡人分明已經離開秦境,卻還對那嬴政一口一個大王,對自己一口一個公子!
忒沒眼色!
項燕拱手再禮:“拜謝大王!”
鬆開熊啟胯下戰馬的韁繩,項燕翻身上了自己的馬,沉聲道:“此地距闔閭城較遠,若以車馬行,難免顛簸。”
“渡江的樓船已停靠在岸邊。”
“請大王先移步我軍戰船!”
熊啟欣然頷首:“上柱國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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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隨項燕一同前來的千名騎士徐徐後退,夾道而立。
當熊啟策馬向前,左右兩側的騎士突然拱手而呼:
“拜見大王!”
熊啟眼中流露出幾分驚喜,拱手還禮:“勞諸位將士遠道相迎。”
當熊啟再次經過兩名騎士,那兩名騎士也拱手而呼:
“拜見大王!”
熊啟沒有再次回答,隻是笑而頷首,並投去鼓勵的目光。
項燕把情緒價值給到了極致。
熊啟也笑如菊花的享受著這條王者之路!
經過五百遍‘拜見大王’的心理暗示,跨越了由千名騎士組成的歡迎道路,曾經的秦國相邦被留在秦楚邊境。
取而代之的,是大楚的王!
心潮平複,超然的心態油然而生。
熊啟臉上的笑容緩緩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沉穩的問話:“現下國內局勢如何?”
見熊啟如此快的收斂了情緒,始終暗暗觀察熊啟的項燕眼含笑意。
他之所以壓下國內那些躍躍欲試的公子公孫,配合熊啟奪取楚王大位,並不是因為熊啟給項燕送了好處,也不是因為熊啟給了項燕什麼承諾。
最主要的理由就在於熊啟擔任秦相多年,是一名身居高位已久、工作經驗豐富的即戰力,拉過來就能用,無須花費時間培養。
且熊啟對秦國十分熟悉,在對秦戰爭中有特攻效果。
熊啟方才的狂喜,項燕可以理解,人之常情嘛!
熊啟如此快的收攏了情緒,更讓項燕對自己的選擇頗為滿意。
麵對熊啟的提問,項燕便也不遮掩,而是坦言相告:“危若累卵!”
“去歲秦攻我大楚,令得我大楚損失了半數疆域,且那半數疆域乃是我大楚的膏腴之地!”
“不止如此,秦長安君、秦將軍楊端和還令兵馬四出,將諸多黔首劫掠回秦,即便秦長安君北上伐趙後,秦軍後撤,秦軍留下的也隻有一片百裡無人煙的土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