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角也在領著麾下秦軍構築出一道火環防線後,沉聲喝令:“傳令中、後二部。”
景濤緊緊護衛在景禮身後,警惕又戒備的與景頗帶來的親信相對而立,用他們的身體為景頗和景疇分割出一方空間。
隻不過此番相見,父子二人不再是同於楚軍戰旗之下殺敵,而是分處秦楚兩方!
“請上柱國並諸位袍澤速速登船,儘快過河!”
項悍不甘的喝令:“都休要慌亂!若是起亂,誰人都逃不出城!”
景疇脖頸微僵,而後豁然扭向西北,雙眼不自覺的瞪大,眼中儘是錯愕:“頗……”
景疇急切的想要下馬,卻一著不慎跌下了馬背。
一條條命令接連下達,景疇指揮著兩萬楚軍如一塊頑石般阻滯著秦齊聯軍的腳步。
“秦長安君,本將必會令你明白,你最大的錯誤便是托大入齊!”
“頗兒!”
懷揣著濃濃不甘和恨意,一眾楚將拱手領命:“唯!”
嗅聞著空氣中熟悉的刺鼻味道,看著身側墮入火海的袍澤,曾與秦軍對壘過的楚軍臉上儘是絕望,嘶聲驚呼:
“這就是祝融所熬的膏油!就是這個味道,某必不會聞錯!”
景濤、景禮等人也隻能率眾尾隨而上。
“傳令大翼,弓弩拋射!”
“跑!跑啊!城門洞內隻是桐油火而非神火,快自城門往外衝!”
不遠處的前方,景頗探著腦袋左右觀望一番後,也率領數十名騎兵策馬上前,滿是激動的低呼:“阿翁!!!”
景疇知道項燕並無惡意。
今天日出之際,他們還在挾大勝之勢即將奪取莒都。
“阻敵!”
“然,秦軍追兵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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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濤、景禮等景氏族人也都不敢置信的看向景頗。
“頗兒?頗兒!是你嗎頗兒?!”
早在去歲壽春城之戰後的逃亡戰中,景疇便會不時率領後軍阻截秦軍追兵。
但景疇卻沒想到,他才離開主戰場沒多久,戰局竟已惡劣至項燕現在就需要景疇留下阻敵了!
“是乃公愧對於你啊!”
“阿翁!”
而給他們帶來如此轉折的人,還是那個讓他們恨不能啖其肉的嬴成蟜!
“本將親率主力急行後撤。”
項悍等楚軍將領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出濃濃的絕望和無奈。
不再懷有任何希冀,項燕果斷喝令:“鳴金!”
遙遙看著莒都衝天的火光和滾滾黑煙,項燕輕聲一歎:“果然!果然!”
與此同時,向城內進軍的令鼓自楚軍中軍響起,飄入莒都內各部楚軍的耳中。
這可是景疇精心教養、隨他東征西討、被他視作繼承者的嫡長子啊!
領著數千楚軍對數十萬秦軍發起反衝鋒?
景濤很想問問景疇。
“召大翼二十、小翼一百速來此地,協助我軍據守!”
“整軍列陣!”
在項燕的指揮下,殘存楚軍在付出慘重的代價後向著淤泥河方向有序後撤。
景頗滾下馬背,跪倒在景疇身前叩首而呼:“孩兒未能侍奉於阿翁身側,實乃孩兒之失,請阿翁治罪!”
“出城!”
項燕不再多言,立刻登船。
“聽本將令!”
“全軍列陣,靠河而守!”
“可否請景副將率兩萬生力中軍並水師戰船阻截秦軍追兵?”
“傳令全軍,南渡淤泥河,撤軍!”
景疇瞳孔地震,老邁之軀陡然爆發出無窮力量,以手中槍接連刺死三名敵軍,竭儘全力的拉近著與景頗之間的距離。
在景疇熟稔的指揮下,兩萬楚軍很快就列出了阻擊陣型。
“此戰未畢!”
一槍刺死一名齊軍,景疇氣喘籲籲的抬起眼眸,眼中滿是期待、忐忑和愧疚的看向前方。
“秦長安君既然能算到本將會行向死而生之策,他又如何能不對莒都做出布置?”
項燕用力搖晃了一下景疇的手臂,誠懇的說:“唯有景副將親自鎮守後軍,本將方才心安矣!”
他終於再次看到了那道讓他數度於午夜夢回之際落淚的身影。
景疇微怔,肅然頷首:“末將領命!”
一名名楚軍向著燃燒的城門洞前赴後繼的奔去,以手中兵刃挑起一蓬蓬沙土,潑在桐油之上。
“救救我,啊!!!快以沙土潑我!潑我啊!”
“餘下一切,都交給乃公。”
“乃公便是拚上這條命,也必定護你歸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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