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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枚竹簡傳楚地。
四方兵馬舉玄旗!
短短五天時間,一支支散落於楚國各地的兵馬湧出山林湖澤,不斷彙聚合兵,並向著一座座楚國重城撲殺而去。
在混亂局麵的催動下,一些完全沒有和秦齊聯軍取得過聯絡的山賊水匪也歪歪斜斜的縫出了秦齊兩軍的旗幟,打出了秦齊聯軍的旗號,鬥誌昂揚的來幫幫場子!
“報!烏程城淪陷!烏程城縣公戰死,烏程城縣丞正率殘兵奔逃而還,卻在遭秦齊聯軍追殺,拜請大王救援!”
“報!延陵城淪陷!延陵城縣公、縣丞皆戰死!”
“報!秦齊聯軍發兵一萬一千餘攻打菱夫城,菱夫城求援!”
“報!秦齊聯軍發兵……”
七月十五日。
城池淪陷的噩耗與求援的悲呼成為近幾日闔閭宮的主旋律。
端坐高台之上,聽著一名名傳令兵的奏報,楚王啟麵色陰沉、攏在袖中的雙手攥緊成拳。
即便他坐於闔閭宮,卻也能通過一封封奏報看的出當下戰局。
整個吳越地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而吳越地,可是楚國國都所在啊!
還有比現在更危難的時局嗎!
“報!”又一名傳令兵快步入殿,拱手而呼:“七千餘秦齊聯軍突襲武原城。”
“武原城假縣公被俘,武原城縣丞戰死,武原城一眾官吏已率武原城衛兵請降!”
傳令兵的話語讓楚王啟明白。
確實還有比剛才更危難的時局!
“嘭!”楚王啟一掌拍在案幾之上,雙目噴火的看向昭岑:“王室出身的縣丞戰死,昭氏出身的假縣公並一眾官吏皆請降?”
“令尹!”
“寡人需要一個交代!”
昭岑目露錯愕。
昭迥的消息還沒傳到昭岑手中,昭岑也不知道昭迥做出了怎樣的決定。
但昭岑心思急轉間就拱手道:“啟稟大王,武原城假縣公昭迥非是請降,而實是被俘。”
“據臣所知,武原城衛兵僅千人。”
“而敵軍卻擁兵七千餘。”
“若敵軍再使詐術,則便是昭迥有大才,卻也無能力挽狂瀾啊!”
“更遑論,臣知昭迥此人,有些小聰明但絕對不多。”
“臣甚至都不曾令他往前線將兵,他又如何有扛得住七倍兵馬強攻的能力?”
“若非我大楚諸多英才戰死,臣手中著實無人可用。”
“臣又如何會令昭迥假武原縣公之職啊!”
昭岑的這番話注定了昭迥日後不可能再在楚國得到重用。
但昭岑的這番話卻也剝走了昭迥身上的大半罪責和不忠的指責,戰後昭迥如果還有機會回歸楚國的話,也不至於被處死。
昭迥他就是無能而已,本就是無人可用之際才從垃圾堆裡揀出來的人,大不了不用他就是了,何至於殺他!
楚王啟沉聲質問:“令尹言說我大楚無英才可用?”
“寡人倒是要請令尹教。”
“我大楚人傑地靈、英才輩出,何至於落得無英才可用的境地?”
“我大楚的精銳和英才都在何方!”
群臣默然,無言以對!
楚王啟聲音加重:“烏程城淪陷、延陵城淪陷、禦兒城淪陷、武原城淪陷。”
“菱夫城、南武城……諸城被圍。”
“更有各湖澤水匪嘯聚而出,正在向震澤彙聚而來!”
“我闔閭城即將被秦齊聯軍切斷與諸城的聯係,被孤懸而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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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於此關乎大楚存亡的危難之際,寡人的英才何在!寡人的大將何在!寡人的大軍。”
“何在?!!”
許是心有靈犀。
亦或是出於同樣的戰略考量。
項燕和嬴成蟜給出了相似的持城策略。
隻可惜,項燕的命令沒能被熊兆帶回闔閭城,昭雲也沒有能力同時主持數座城池的防禦。
但彭越諸部卻已遵照嬴成蟜的命令,以闔閭城為中心,以南武城、武原城、禦兒城、烏程城、菱夫城、延陵城和震澤為端點,再搭配上東方大海的天然防線,即將對闔閭城完成全方位包圍!
如果彭越諸部直接殺奔闔閭城,楚王啟的內心還不會如此焦躁。
可彭越諸部這步步緊閉的姿態,卻如同一根在楚王啟脖頸處緩慢收緊的繩索般,不止給楚王啟帶來了持續的痛苦,更給了楚王啟無與倫比的恐懼!
殿內群臣趕忙躬身而呼:“請大王息怒!”
楚王啟怒極反笑:“息怒?”
“寡人亦請諸位愛卿息怒。”
“若寡人當定了這亡國之君,那在座諸位便也當定了這亡國之臣!”
楚王啟目光冰冷的掃視大殿:“諸位愛卿當知,諸位愛卿也不是站在乾岸上。”
“有國才有百姓家!”
“齊國複國後,昔日齊國百姓何在?”
“燕國複國後,昔日燕國百姓又何在?”
“故韓滅國後,昔日故韓百姓可還在?”
楚王啟很清楚這些朝臣的想法。
所以楚王啟一連三問,一問比一問更直白。
大楚若是亡了,在座各位都彆想獨善其身!
就算未來大楚還能複國,在座諸位也不可能擁有現在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