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城牆內側邊緣,一尊尊埋入地下的大甕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而在那些大甕旁邊,還有不少士卒正蹲在地上,滿臉痛苦的手捂雙耳。
楚王啟沒心思去想這些士卒為何如此作態,而是親力親為的將腦袋探入甕中。
彭青見狀趕忙焦聲道:“大王,不可啊!”
“這甕……”
然而不等彭青說完,楚王啟留在甕外的手便擺了擺,沉聲而喝:“噤聲!”
王令已下,彭青再不敢張嘴。
在彭青焦躁擔憂的注視中,楚王啟側耳傾聽。
“咚~咚~砰砰~隆隆~”
地下細微的聲音被甕放大、再鑽入楚王啟的耳中。
楚王啟眉頭不自覺的皺起,細心判斷:“這是列陣前進的腳步聲。”
“這是馬蹄聲。”
“這是車輪聲。”
“這是……”
“嘭!!!”
一陣炸響突然從甕中響起,強勁的音波讓甕體都在肉眼可見的顫抖!
楚王啟更是豁然拔出腦袋,滿臉痛苦的連連退後:“啊!!!”
“寡人的耳朵!”
昭岑、熊敢等人趕忙上前,焦聲而呼:“大王!”
“大王可無恙?!”
“醫者!醫者速來!”
“將此將拿下!”
“彭青,若是大王有恙,本將要你三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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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楚王啟已經完全聽不見任何外界的聲音。
隻能聽到他自己大腦發出的嗡鳴!
彭青滿臉慌張的說:“末將方才勸阻過大王的!末將勸過的啊!”
“秦軍飛石固然無法傷我軍城牆,卻令得這聽地甕難堪使用。”
“正因如此,我部才無法分辨敵軍是否采用了穴攻之術啊!”
彭青竭儘全力的為自己辯解,卻依舊被幾名將領按倒在地。
感受著脖頸旁劍刃的冰涼,彭青心若死灰,隻能將哀求的目光投向楚王啟。
好在楚王啟緩了半刻鐘後,終於恢複了些許聽力。
“莫要喚了,寡人能聽得見。”劫後餘生的大口喘著粗氣,楚王啟擺手製止了扯著嗓子喊個不停的熊敢。
熊敢喜極而泣:“大王無恙便好,無恙便好!”
楚王啟按著熊敢的胳膊站直身子,慨然道:“放開彭屯長。”
“我軍聽地之士,大不易也。”
幾名將領這才鬆開了彭青,彭青趕忙稽首:“拜謝大王恕罪!”
楚王啟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扶起了彭青:“無須多禮。”
“寡人親自用了一次這聽地甕,方才知諸位袍澤在承受著怎樣的壓力。”
“然,為了大楚,寡人卻還需要彭屯長繼續為寡人監查地下情形。”
“待此戰過後,寡人定會重賞所有聽地之士!”
彭青的心情猛然從穀底拔至山頂,驚喜的連連拱手:“末將代所有聽地將士拜謝大王!”
楚王啟轉而發問:“彭屯長言說方才似乎聽聞了穴攻之音?”
彭青趕忙認真的解釋:“末將所部聽到了與穴攻之音頗為相似的聲音。”
“然,城外秦齊聯軍自月前起便在城外挖土填塹壕,挖土的聲音和穴攻的聲音本就十分相似,難以分辨。”
“今城外秦軍又令數萬人攻城,更拋投飛石,令得末將所部愈發難以分辨。”
“故而末將也說不準,還需要大王決斷!”
楚王啟沉吟片刻後,沉聲開口:“秦長安君善用奇謀,更好用奇謀。”
“雖然我軍無法確定秦齊聯軍是否用了穴攻。”
“然,穴攻之策,卻是不得不防!”
楚王啟看向昭岑:“令尹以為,我軍該當如何防備?”
穴攻之策,早已有之。
但在昭岑看來,秦齊聯軍此戰采用穴攻的可能性卻微乎其微。
且不說闔閭城那寬達三十丈的城牆需要挖多久才能挖穿。
就算秦齊聯軍真的挖出了一條地道,又能如何?
闔閭城的東西兩城外還有一道護城河。
秦齊聯軍就算真能順著地道潛入闔閭城,他們也渡不過那兩道護城河!
昭岑委婉的說:“我闔閭城外城牆基寬達三十丈,秦齊聯軍縱是穴攻又需要多久才能挖出一條通道?”
“臣以為,秦齊聯軍穴攻竟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秦齊聯軍果真穴攻,最終也不過是一場徒勞而已。”
“然,大王所言甚是,這穴攻之策不得不防!”
昭岑加重聲音道:“臣意欲增派五倍士卒聽地,嚴加防備。”
“若是秦齊聯軍果真采用了穴攻之策,那我大楚便效墨子之策,以煙火焚燒地道,而後再派精兵於地道之內與秦齊聯軍正麵交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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