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嬴成蟜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吳青還能如何?
吳青隻能拱手:“唯!”
嬴成蟜回首後望,擺手高呼:“走,隨本君回府!”
眼見方才還一臉失魂落魄的考生們如今雖然戰戰兢兢卻難掩喜色的跟在嬴成蟜身後,蕭何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他們在朝中確實沒有什麼靠山。
但嬴成蟜,卻會成為他們最堅實的靠山!——
十一月二十四日。
鄢縣。
縣丞熊厚冷然看向主吏掾鄢柳:“諸位行事,有些過分了。”
鄢柳笑道:“不知縣丞何出此言?”
“下官等人勤勤懇懇毫無怠惰,今歲上計也毫無疏漏啊。”
縣尉屈虯一拍案幾,怒聲道:“休要裝聾作啞。”
“爾當知我等所言何事!”
鄢柳裝作試探的樣子發問:“兩位上官所言,難道是城西的那些地?”
熊厚肅聲質問:“我熊氏子弟熊挽雖被論罪梟首,然其麾下田畝卻非是熊挽一人所有,而是歸由我熊氏所有。”
“鄢氏不言不語便將其儘取之,未免太不把我熊氏放在眼裡!”
鄢柳笑了笑:“城西那些良田分明是屬於諸多黔首的,怎的就成了熊挽所有,又怎的成了熊氏之田?”
“如今那些良田依舊由黔首耕耘,怎的就成了被鄢氏所占?”
“這一切都合理合法。”
“鄢某著實不知兩位上官究竟在說些什麼。”
誠如鄢柳所言。
城西良田從始至終都是落在數百戶黔首的名下,與熊挽、熊氏都沒有任何直接關聯。
而今日,城西良田同樣也是落在數百戶黔首的名下,與鄢氏沒有任何直接關聯。
一切合規、一切合法,根本不怕任何人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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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虯不滿的瞪著鄢柳:“城西良田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我皆知。”
“爾又何必胡言亂語!”
鄢柳笑了笑:“倒是忘了此地沒有外人。”
正襟危坐,鄢柳手指叩了叩案幾,便有兩名仆從抬著一口箱子入內,放在熊厚麵前。
箱子不大,但箱子內那金燦燦的光芒卻格外動人心魄。
鄢柳這才開口:“鄢氏絕無侵吞熊氏利益的想法。”
“這一斤黃金便是鄢氏向熊氏購買良田的資財。”
“還請上官能行個方便。”
熊厚冷然道:“本官若是不想行這個方便呢!”
鄢柳認真的說:“那,這些田畝就隻是各戶黔首所有了,與我鄢氏毫無乾係,也與上官毫無乾係。”
“若是民間由此發生了糾紛,也還請縣尉出麵解決。”
鄢柳從來都沒有胡言亂語。
他在告訴熊厚,鄢氏所做的一切都合理合法合規,誰都找不出錯來,熊厚無法通過官方渠道壓迫鄢氏!
熊厚如果願意行個方便,一斤黃金拿走。
熊厚如果不願行這個方便,那就由著下麵的黔首去用刀兵爭奪田畝!
可近些年才來到鄢縣經營的熊氏,能敵的過在鄢縣經營了數百年的鄢氏嗎!
屈虯怒道:“鄢氏意欲與我等撕破臉麵乎?!”
鄢柳收斂笑容,迫前些許:“縱是撕破了臉麵,兩位上官又能如何?”
“若鄢某收到的消息不錯,常侍挽已被梟首,就連我鄢縣縣令都被連坐問斬了!”
屈虯拍案而起,拔劍指向鄢柳:“爾欺本官劍不利乎!”
“倉朗朗~~”
屈虯身後,屈虯和熊厚的門客仆從紛紛拔劍出鞘。
但與此同時,衙署之外的除賊曹、亭長亭卒們也儘數拔劍,衝進了衙署之內!
兩方人馬同衙為官,而今卻是刀兵相向。
鄢柳對如此局勢似乎頗為熟稔,臉上依舊掛著不急不緩的笑容:“上官佩劍,甚利!”
“就如那盤踞於城東林間的賊匪一般。”
“但,又有何用?”
“縣尉若得勝,縣尉卻也終究與臣屬戰於衙署,朝廷考評之際定會論縣尉為下下,大王也會以為縣尉無能。”
“縣尉若敗,下官便賠上這條性命抵了朝廷的問責,而後我鄢氏依舊盤踞於此,繁衍興盛。”
鄢柳抓住得失利弊猛攻不休,看著屈虯和熊厚笑而開口:“今日鄢某或是必死無疑。”
“但用鄢某一條命,換來兩位上官調任離職甚至是戰死於此,換來城西數萬畝良田。”
“鄢某以為這很劃算。”
“兩位上官以為呢?”
氣氛愈發沉凝。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熊厚的表態。
許久之後,熊厚方才敲了敲案幾。
一名仆從當即上前,收下了這一斤黃金。
鄢柳暗暗鬆了口氣,當即起身拱手:“拜謝縣丞恩義。”
“鄢氏定會竭力支持縣丞,助縣丞更進一步,執掌鄢縣!”
如鄢縣一般的場景出現在許多城池之內。
每一名官吏被梟首、每一座靠山的倒塌,都會造成基層各方勢力對利益血腥又酷烈的爭奪。
但不同之處在於。
就在鄢柳與熊厚商定利益分配之際,一支龐大的車隊也已抵達鄢城境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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