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doctypeht
head
etacharset="utf-8"
titebookchapterist/tite
/head
body臨淄王城,宗廟。
齊王建在齊國群臣的注視下行過了祭祀之禮,摘下冕冠、脫去冕服,將祭祀之玉放於後勝手捧的木盤之中。
摩挲著手中大印——這最後可以昭示他齊王身份的物件,齊王建眼含不舍,心如死灰。
他苟了一輩子!忍了一輩子!
唯一一次爆發,卻換來了如此慘烈的結局!
他多麼希望這一刻能慢一點,再慢一點,甚至是可以化作永恒!
雖然他已無法再用這尊大印實行齊王的權力,但至少可以看著這尊大印追憶他身為齊王時的過往榮光!
然而宗廟外接連響起的呼聲卻屢屢破壞了齊王建的心情。
齊王建雙眼依舊牢牢黏在大印上,不滿的冷聲喝問:“外有何事喧嘩!”
淳於虎趕忙跑去宗廟之外,而後以更快的速度衝回宗廟,高聲而呼:“啟稟大王!”
“是城頭將士們在高呼:恭迎左相還朝!”
齊國群臣:!!!
齊王建:(▽)
齊王建頓時就來了精神,滿心振奮的高聲發問:“左相還朝了?!”
雖然聯軍的戰力較弱,且無法阻止嬴成蟜號令地龍翻身,但聯軍卻依舊擁兵近百萬!
那可是近百萬大軍啊!
有這近百萬大軍在手,嬴成蟜即便是再悍勇,能率十萬秦軍逃出升天便已是不易,更遑論是攻破臨淄城了!
絕境逢生,齊王建癲狂大笑:“哈哈哈!!!”
“天不助我大齊,地不佑我大齊,然我大齊曆代先王卻庇我大齊深矣!”
“從今往後,寡人再不信所謂仙神!”
“此戰過後,寡人定要重重祭祀曆代先王!”
麵向列代先王的牌位深深躬身拱手,齊王建振奮大喝:“諸位愛卿,且隨寡人同去迎左相凱旋!”
呼喝間,齊王建拔腿衝出宗廟,光著膀子便向城牆跑去。
然而齊國朝臣們卻沒有齊王建那麼樂觀。
田鶡目視淳於虎肅聲發問:“將士們所呼左相,呼的究竟是哪一任左相?”
淳於虎無奈搖頭:“本官不知。”
“隻是,我臨淄城至今仍未接到任何左相所部意欲回返的軍報,臨淄城斥候也未曾探得左相所部蹤跡。”
淳於虎說著不知,但隻聽淳於虎的話語就知道淳於虎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城外秦軍並未封鎖臨淄城的各個城門,也沒有對臨淄城展開圍城,傳令兵完全可以暢行無阻。
但,李牧所部的傳令兵呢?
李牧是一名優秀的將領,他在做出親率兵馬南下臨淄這等重要決定的時候,不可能不向代、齊兩國君王上稟軍報。
李牧更不可能不知道應該在馳援之前率先派遣傳令兵去通知被馳援的目標,以提振被馳援目標的士氣,讓被馳援目標更有機會堅持到援軍抵至。
臨淄城之所以現在仍未見到李牧所部傳令兵,唯一的理由就是——李牧尚未回援!
內史孫坪苦澀長歎:“將士們恭迎的若非是左相牧,那便隻會是左相成蟜了!”
“未曾想,我大齊朝中尚未下達請降之令,滿城將士便已儘數請降!”
“我大齊,必將為後世千古君子所嗤也!”
聽著那陣陣呼聲,孫坪隻覺得格外嘲諷。
他們方才還在梧宮商討是否要請降,不少朝臣還在勸諫齊王建堅決奮戰。
但實際上,將士們早就已經用他們手裡的槍做出了決定!
即便大齊君臣還想死戰,大齊的將士們也不會再為他們赴死了!
宗廟之內,響起一片歎息之聲。
第(1/3)頁
第(2/3)頁
再遙望齊王建那光溜溜的脊背,歎息之聲更是起伏不絕。
後勝攥緊手中托盤,冷聲而喝:“諸位同僚是欲做請降之民,還是敗軍之囚?!”
雙眸掃視了滿堂朝臣一圈,後勝穩穩的握住托盤,向齊王建追了過去。
孫坪等一眾朝臣聽得後勝提醒,也趕忙收斂複雜的情緒,紛紛追上了後勝的腳步。
見大半朝臣都匆匆跑向城牆,田鶡悲聲哀歎:“我大齊列代先王若見今日之景,定皆以袖掩麵!”
一甩大袖,田鶡闊步走出宗廟,沉聲斷喝:“今大王怯懦、眾將避戰、士卒言降。”
“我大齊社稷,當亡於今日!”
“然,昔之霸主,安能如此狼狽而亡!”
“吾等世食齊粟,焉能於齊國社稷崩殂後有顏苟活於世!”
“願與我大齊社稷共存亡者,隨本將歸府、整軍!”
齊國朝臣的臉上明顯露出掙紮之色,最終,淳於虎等二十餘位朝臣向著與群臣相反的方向挺胸抬頭、闊步而去!
“左相!”
田儋正在城頭滿是憂慮的遙望秦軍方向,便聽到了一聲熟悉的高呼。
田儋悚然一驚,駭然轉身,轟然拱手:“拜見大王!”
田儋萬萬沒想到,秦軍在他主動請降之後竟是突然就止住了衝勢,反倒是居於梧宮的齊王建率先來了此地!
懷揣著滿心驚懼,田儋微微抬頭,想要先觀察一下齊王建的臉色來決定他接下來要如何為自己開脫。
結果田儋就看到齊王建竟然隻穿著一件麻布下裳,將富態、白皙、油光水滑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了寒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