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地權貴本就不喜大秦、多有反心,倘若嬴成蟜果真在臨淄城坑殺降卒,那麼齊地黎庶也將深恨大秦!
這份血海深仇可不是一兩代人的時間就能消弭的。
嬴成蟜若是果真坑殺了這些降卒,日後齊地必叛!
趙高幽怨的看著嬴成蟜道:“長安君隻欲下官死乎?”
長安君您不願傷天和,不願傷人和,隻有傷趙某的時候毫不猶豫?
趙某記得,趙某未曾得罪過長安君啊!
嬴成蟜誠懇的說:“本將絕不欲趙郎中將死。”
“本將隻是苦於彆無良策而已!”
趙高無比誠懇的說:“下官,定嘔心瀝血建言獻策!”
嬴成蟜、趙高、蘇角等一眾將領聚在一起,抓耳撓腮的思考破局之策。
但齊王建卻生怕嬴成蟜領兵衝城,迫不及待的翻下城牆。
太師後循手裡拿著齊王建的冕服跟在齊王建身後,連聲道:“大王!請降之際隻需肉袒,而無須赤身,而今天氣寒涼,還請大王先披上冕服為善!”
齊王建頭也不回的連聲喝令:“無須多言!速速狂奔!”
“相邦所言甚是!”
“我大齊絕對不能在投降之前被攻占臨淄城!”
由不得齊王建不拚命!
降臣和俘虜的待遇可謂是天差地彆。
而今齊國戰敗已成定局,齊王建投降的速度直接關乎到他未來的人生!
剛剛跑出城門,後勝便用最大的嗓音扯著喉嚨高呼:“今!齊王,建,攜齊百官請降!”
“望秦受之!”
大秦眾將:!!!
趙高:o(╥﹏╥)o
嬴成蟜:(°°)
嬴成蟜豁然轉頭看向臨淄城,便見赤著上身的齊王建跑在最前方,內史孫坪等八位重臣協力扛著一尊僅有諸侯王才有資格享用的棺槨,氣喘籲籲的跟在齊王建身後。
而在更後方,齊國群臣人皆身著喪服,緊緊跟在棺槨之後跑出了城門!
看著齊國君臣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樣,嬴成蟜的臉都被氣紅了:“彼其娘之!”
“本將已將守城之策逐一相告,就差手把手幫齊國排兵布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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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齊軍請降,本將也毫無動作,依舊在苦苦思慮保全齊國社稷之策,為齊國社稷嘔心瀝血!”
“然汝等世受齊國之恩、執掌齊國社稷,而今卻如此迫不及待的請降?”
“汝等有何顏麵見曆代齊王!!!”
嬴成蟜為保齊國社稷累死的腦細胞比與李牧對戰之際更多!
但齊國的每一次應對卻都遠遠超出了嬴成蟜所料之外,讓嬴成蟜冥思苦想而出的計策付諸東流!
這就罷了,隻要齊國君臣投降的沒那麼快,嬴成蟜哪怕是壞了王令也不會主動攻入臨淄城,終究是能保下齊國社稷。
可偏偏,齊王建投降投的那叫一個如饑似渴!
嬴成蟜仰頭看天,絕望的低呼:“本將冤啊!”
“冤煞本將也!”
趙高、蘇角、李信、景頗等所有臣子將領也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不是嬴成蟜一個人的失敗。
更是他們所有將領的失敗!
終於跑到秦軍陣前的齊王建看到這一幕頗有些不解。
不看雙方兵力和著裝,隻看雙方氣勢和情緒,怎麼好像齊國才是大獲全勝的那一方,秦國反而是慘敗的那一方?
但時間緊迫,容不得齊王建深思。
齊王建當即從托盤中拾起祭祀之璧含在口中,又接過了後勝手中托盤。
後勝麵向嬴成蟜深深躬身,拱手一禮,悲聲而呼:“今!齊王,建,獻齊地坤輿圖、齊國璽!”
“望秦受之!”
齊王建也深深的彎下腰身,高舉手中托盤,置於托盤之上的,正是齊國坤輿圖和齊國玉璽!
看著這兩件無比刺眼的物件,嬴成蟜深深的吸了口氣,苦澀輕歎:“噫籲嚱!徒呼奈何!”
事已至此,嬴成蟜還能怎麼辦?
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這兒了,嬴成蟜若是拒絕的話勢必會讓天下人都明白嬴成蟜此來隻是為恐嚇而來。
這不止會讓齊王建洞悉大秦的整體戰略、更加誠懇的求請為秦臣,還會讓嬴成蟜、嬴政和大秦的公信力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創!
嬴成蟜隻能怒喝:
“下馬!”
“禮!”
五萬餘秦軍齊齊下馬,麵色各異的對齊王建拱手而禮。
嬴成蟜也麵向齊王建拱手一禮,冷聲開口:“秦軍主帥、秦長安君公子成蟜,代秦受地!受璽!”
闊步走到齊王建麵前,嬴成蟜深深的吸了口氣,終於狠下心來從齊王建手中取走了這棘手的托盤,而後第一時間轉交給了站在身後的卦夫。
後勝憐惜又心疼的看了齊王建一眼,再次高呼:“今!齊王,建,肉袒、銜璧。”
“百官衰絰,士輿櫬,出宮請降!”
“任秦處置!”
嬴成蟜冷聲道:“秦齊之仇,亡國方休!”
“此仇此恨究竟該當如何處置,本將將稟明我王,待我王下令!”
“於我王王令抵至之前,囚齊王建於梧宮、置其櫬於王城,無令不得外出!”
聽著嬴成蟜做出的處置,齊王建和後勝齊齊愕然。
這是什麼意思?
我大齊究竟是亡了還是沒亡?
齊王建嘴裡還塞著玉璧沒法說話,隻能將目光投向後勝。
後勝見狀趕忙拱手:“敢請長安君先取玉璧。”
嬴成蟜嫌棄的看了一眼滿是口水的玉璧,淡聲道:“暫由齊王建保管,留待我王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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