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牧出征北伐起就沒睡過一天好覺,自鄭縣地震起就整日焦慮擔憂的代王嘉終於被這噩耗摧垮了身體。
代王嘉眼前視野陡然變黑。
死死抓住毛遂以免自己摔倒,尚未恢複視覺的代王嘉暴怒喝問:“汝說什麼?”
“齊王請降?!”
候者的聲音中也多了幾分憤慨:“然也!”
“齊王於得知秦長安君領兵十萬兵臨城下的第一時間便選擇請降。”
“其出城之際,竟是一路小跑向秦。”
“似是生怕晚了半刻一般!”
代王嘉死死攥著毛遂的胳膊,驚怒交加的喝罵:“齊王,懦夫也!”
“即便臨淄守軍遜於秦軍,然臨淄城堅,亦可據城而守,等待我軍馳援!”
“可齊王卻不戰而降?!”
“難怪父王常怒斥諸王。”
“與如此懦夫為伍,安能成大業!”
曾經的代王嘉並不能理解趙王偃對韓、魏、楚、燕、齊的憤怒和嗤嘲,甚至曾多次勸諫趙王偃謹言慎行,莫要壞了邦交。
但現在,代王嘉終於能體會到昔日趙王偃的憤怒和恨其不爭了。
身為代王,代王嘉確實不能乾涉齊國內政,管不到齊王建是否請降。
可你請降之前好歹也告知一下盟國啊!
而今聯軍僅剩代、燕兩軍,如何抵抗秦軍兵鋒?!
齊王建不戰而降之舉不隻是害了齊國社稷,更是害了代、燕兩國!
“齊王,害我大代深矣!”
“若我大代社稷不存,則罪皆在齊王也!!!”
代王嘉悲憤交加的咆哮,一抹殷紅自喉間噴湧而出!
點點紅梅落於白雪,代王嘉身體緩緩向下倒去!
“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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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可無恙?!”
“太醫何在?!速速前來救治大王!”
毛遂緊緊抱住代王嘉,撕心裂肺的咆哮著召喚醫者。
但還沒等醫者趕到,代王嘉就又死死攥住了毛遂的手臂,聲音沙啞的喝令:“扶寡人起來!”
毛遂喜極而泣:“大王無恙否?”
代王嘉啞著嗓子道:“寡人無礙!”
雖然他的眼前還是一片漆黑,雖然他的心臟好似被人用手攥住了一般倍感壓抑,雖然他的手腳冰涼,但代王嘉不敢倒下,甚至不敢昏迷。
他很清楚,他一旦倒下了,代國的社稷便也要倒下了!
依靠毛遂的力量勉強站直身子,代王嘉揮了揮手,肅聲道:“無須圍在寡人身旁。”
“齊王請降,直接改寫了當今天下大勢!”
“諸位愛卿速速思慮,我大代該當何如?!”
毛遂也分得清輕重,一邊攙扶著代王嘉一邊看向候者沉聲發問:“汝方才言說,秦長安君親率十萬兵馬兵臨臨淄城下?”
“此訊可信否?”
候者趕忙道:“可信!”
“秦長安君與齊外史虎商談過後,大怒,親率一萬兵馬攻打臨淄王城西南門。”
“齊王請降之際,亦是秦長安君親自主持受降。”
“是故,不隻是卑下親眼看到了秦長安君,潛入臨淄之大半同僚都親眼看到了秦長安君!”
毛遂頷首道:“如此說來,秦長安君離開督亢地後,並未引兵潛入我大代疆域,反倒是引兵奔襲臨淄城!”
“於我大代而言,這倒是個好消息。”
趙無極沉聲道:“壞消息是,齊軍無令而主動攻打齊上將軍鶡等齊國重臣!”
“這足以說明齊國臨淄守軍並不是聽從齊王號令方才歸降秦軍,而是自願歸降秦軍,如此一來,秦長安君隻需要略略整頓齊臨淄守軍便可將這支兵馬化為己用。”
“秦長安君不戰而克臨淄,不止未損一兵一卒,反倒是賺取了數萬兵馬!”
“更重要的是,齊臨淄守軍如此,齊國派往聯軍的士卒會否亦如此?”
毛遂無語的瞥了趙無極一眼。
知道你會說話,但你就不能挑挑時候嗎?
非得在大王如此虛弱的時候再給大王一記暴擊?
大王若是再昏過去,你負的起責嗎!
好在代王嘉比毛遂想象中的更堅強。
愈發用力的抓住毛遂的胳膊,代王嘉沉聲道:“宗正所慮,不得不防!”
“寡人以為,齊軍主動轉投秦國,或許是因其信賴秦長安君,但更是因其不信齊王!”
“傳令武安君,嚴加戒備以免被秦軍突襲,立刻管製大軍,務必杜絕內外通傳消息。”
“寡人會立刻派遣說客入武安君軍中,遊說齊軍歸我大代!”
齊軍既然能轉投秦國,就也有可能轉投代國。
與其讓聯軍內的齊軍化作秦軍攻打代國,不如先下手為強,將聯軍內的齊軍化作代軍,交由李牧指揮,進一步增強代國的戰鬥力!
毛遂心頭一震,振奮的說:“若是果真能將齊軍遊說為我大代將士。”
“則此次齊王請降於我大代而言,將利大於弊也!”
毛遂下方,地殼板塊也附和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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