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為何,自己就是莫名其妙放下筆,走到了正廳,等著人被送進來。
小姑娘今日是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裙擺已經被水浸濕了。
頭發上也沾上了些水珠,可並不顯狼狽,反倒是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感覺。
“裴叔……”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驚嚇,她進來就乖乖喚了人。
眼睛裡,還帶著些水霧。
他的心突然被不輕不重的撓了一下。
“今日一個人出門的?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去?”
塗清予身邊的隨從彎腰回話,“回大人,我家小姐今日是去觀裡上香的,本是同三爺和三奶奶一道來的,後來三奶奶突然暈倒,三爺著急帶三奶奶回城去找大夫,便留了人,讓咱們送小姐回家。
不曾想,馬車行駛到半道竟陷進泥裡出不來了。
想著您的莊子便在這附近,便想讓小姐先進來躲個雨。”
隨從一邊說,塗清予在一邊點頭。
裴簡險些被她這個樣子給逗笑了。
他抬手掩住唇角,“你先下去洗漱一翻,今日雨大,明日我便帶你入城。”
“好。”
翌日一早,塗清予就坐上了裴簡的馬車。
馬車很大,塗清予自上了馬車之後,就毫不客氣,哪裡舒服就往哪裡坐。
這一坐,就幾乎要挨上裴簡了。
裴簡稍微往旁邊躲躲,她就瞪著大眼睛問,“裴叔,您躲什麼?可是我身上有什麼難聞的氣味?”
雖是疑惑發問,可裴簡並未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不是。”
“那您為什麼要躲?”
他深吸一口氣,手中佛珠滾動,“你的爹娘沒有教過你,男女授受不親嗎?”
何況,他們兩個將來還是公媳關係,實在不宜靠這麼近。
他以為小姑娘會反駁男女授受不親這話,不成想,她直接便道“沒教過。”
他被這話一噎,正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手中的佛珠便被人抓住。
“裴叔,您為何常常帶著這串佛珠?”
裴簡看著她覆在佛珠上白嫩的手,呼吸一滯。
外頭的貼身侍從不經意間往裡看,看到這一幕,心都要跳出來了。
生怕自家大人沒有忍住,將這碰了他佛珠的小娘子就地正法了。
依稀記得,上次碰了這佛珠的那個女人,是被自家大人生生擰斷脖子的。
雖然那是彆國細作,可裴簡將人脖子擰斷的場景到現在還深深刻在他們的腦海裡。
從那之後,所有人都知道,大人的佛珠是不能動的。
後來傳著傳著,便穿成了,首輔手腕上的那串佛珠,誰動誰死。
“靜心。”
直到裡頭再次傳來自家大人的聲音,外麵的人才徹底放下心來。
看來大人還是顧及塗大人的,或者說,是顧著自家大爺?
他沒有將佛珠從塗清予的手中抽出來,塗清予看了看,自己覺得不感興趣,就放開了。
坐在一旁開始喝茶吃點心。
裴簡撫摸著佛珠上的餘溫,隻覺得心中更加的不平靜了。
等他平複好內心,再次抬眼望去,小姑娘頭一點一點的,眼皮都在打架。
在她的頭要磕上車壁的時候,他下意識伸手給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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