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簡手指動了動,最終瞥開眼去,乾巴巴哄了句,“彆哭,沒凶你。”
“你就有!”她充分發揮了那份刁蠻勁兒,“你方才明明很凶的說,閉嘴!”
她眼睛一瞪,像是在學他發狠時的樣子。
可她圓圓的杏眼瞪起來,分明隻剩可愛。
“你看,你就是這樣。”
“我並未……”眼見著她又要癟嘴了,他忙改口,“我的錯。”
“從來道歉都是要有賠禮的。”她說著這話,餘光卻看向了他手腕上的珠串。
裴簡?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便這般想要這串?”
“嗯,想要。”她點頭,“裴叔給嗎?”
他沉默片刻後,將手腕上的珠串摘了下來,遞到她麵前。
可她卻猶嫌不滿,將手握著拳頭遞了出去,“還望裴叔給我戴上。”
他看著小姑娘歡喜的笑,隻覺得自己的底線當真是越來越低了。
這樣從前看著無禮的要求,他竟也會想,她不過是要個珠串而已,給她又何妨?
她的手腕小,輕鬆就能戴上,且這珠串戴在她的手上明顯不貼手腕。
“大了。”
“這有什麼關係?”她將自己另一隻手上的珠串趁機往他手上一套,“我的這串給你,可這串小了,你讓人拿針線進來,我給你重新做。”
還帶著餘溫的珠子貼近自己手腕的那一刻,他的心在瘋狂跳動著。
理智告訴他,他們如今這樣仿佛交換定情信物的行為是不對的。
麵前這位,將來會是他那個養子的妻子。
是他名義上的兒媳婦。
他們不應該有這麼多交集,他們這些交集是不為世俗所容的。
若他再縱容下去,會害了她。
可是,他看著小姑娘眼底的笑意,還是點頭,緩緩說了一個字,“好。”
針線拿來了,她就坐在一旁靜靜的串著珠子,他在桌案上處理公務。
整個書房,都是珠子相互碰撞的聲音。
站在一旁研磨的隨從恨不得將頭都低到地底下去。
沒一會兒,她就抬頭,“好啦。”
裴簡的手上重新戴上了一串紫檀木的佛珠,隻是這回的,明顯更特殊些。
十幾個小一號的佛珠旁穿著幾顆他自己原本大的珠子,相隔一段會有一顆晶瑩剔透的紫色翡翠出現。
那紫色珠子跟佛珠一般大小,上麵還刻著些經文。
經文很小,可見雕工之好。
“這是……”他垂眸撫摸著紫色的珠子,眼神罕見的溫和。
“這是我在自己的庫房裡找到的最漂亮的石頭啦,我刻了些經文上去,保平安的。”
她的手再次按在了裴簡的手腕上,眼裡具是真誠,“願裴叔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自己刻的?”
“是啊,自己刻的。”
他抓起她的手,這才發現,她青嫩的指尖上有些細碎的劃痕。
心中有一絲異樣劃過,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樣嬌貴的女孩兒,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往後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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