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衝著塗父長長一拜,“此事,是我許家對不住你塗家,無論你想要如何,許家都毫無怨言。”
塗父避開,“你很不必拜我,塗家既與裴家退婚,那剩下的事情,就是你許家與裴家的事情了。”
“這……”許父這才將目光看向裴簡,“大人,我這女兒實在不爭氣,可兩個孩子既、既都已經做出這等事情,咱們做父親的,總不能打殺了他們……”
這件事情丟臉是丟臉,可也並非全無益處。
若能借此一舉攀上裴家,那他豈不是能與裴簡成為親家?
他會比塗浦和還要更加的親近裴簡。
靠著裴家這棵大樹,從此後,誰還敢輕視他隻是一個小小的禮部尚書?
“哼。”這時候,旁邊有個命婦冷哼出聲,“若我家出了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這樣大庭廣眾之下……那便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可不是。”另一人接腔,“要麼,就絞了頭發出家做姑子去,要麼,就一根白綾吊死。”
“不、不要……”許穎不住地搖頭,“不要,這不公平,事情是兩個人做的,憑什麼我要一根白綾吊死?我隻不過是、隻不過是情不自禁……我隻不過是想要與裴郎長相廝守,裴郎、裴郎你說句話啊……”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裴康勝,裴康勝此時還懵的很。
他想說自己和許穎是被人算計的,可他看著許穎的反應,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
許穎看著他的反應,心裡緊張,著急的往他那邊爬了爬。
“裴郎,你說句話啊裴郎……”她拽著裴康勝淩亂的衣角,眼淚無助地淌著。
“我……”裴康勝啞著嗓子,在許穎絕望的眼神中,衝著裴簡開口,“父親,我與穎兒確實是兩情相悅,求父親成全。”
他最後一個字落下,許穎的心才算是定下來。
剛剛安定下來,她就覺得自己小腿處傳來鑽心的疼痛。
也許是疼,也許是心中大事得到解決,她兩眼一翻,最終暈了過去。
距離她最近的裴康勝接住了她,“穎兒,穎兒……太醫,快傳太醫啊!”
太後對他這大呼小叫的行為很是不滿,若不是看在他是裴簡的掛名兒子的份上……
許穎暈過去了,可沒有太後和裴簡的許可,沒有人敢傳太醫。
太後看了一眼裴簡,見他麵上沒有神情,這才開口,“傳太醫。”
在太醫給許穎診脈的時候,裴康勝又求了裴簡。
“父親,我與穎兒當真是兩情相悅的,求您成全。”他說完見裴簡不說話,他又看向塗清予,“塗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你有病吧?”塗清予直接一個白眼翻上天,說話毫不客氣,“方才你沒聽見嗎?我們兩個已經退婚了,取回庚帖和信物之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你求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你娘,可以左右你的婚事,你求你爹去啊!”
“咳、咳咳……”
這話一出來,在場有人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什麼‘我又不是你娘’,這話是可以從一個大家閨秀口中聽見的嗎?
坐在上麵的太後也是沒想到,這小姑娘是這麼口不擇言的性子。
可她轉過頭一看,卻見那個向來不沾塵埃的男人,聽見這麼大膽的言論,眼中竟然有幾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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