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許母說的事情,許穎眼中毫無波瀾,她幾乎已經麻木了。
這段時間,哪怕她還在養傷,許母都會常常來。
隻要她在外頭聽見了什麼不好聽的,隻要她出去參加什麼宴席被人給嘲笑了,她都會來罵她一頓。
這幾天倒是不罵了,就是一個勁兒的來說,她將來出嫁了,要如何如何對娘家好。
“我在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見她不聽,許母伸出手指戳在了她的額頭上。
在她手指離開的時候,她的額頭立即就有了個紅印子,可見力氣之大。
許穎始終低著頭,她低低應著,“我聽見了。”
“聽見就好。”許母滿意點頭,並且接著絮叨,“你弟弟自小就身子不好,靠自己進學怕是難了,將來可就指著你了。”
“那裴家家大業大,隨便露出點什麼,都夠咱們一家人一輩子榮華富貴了。”
“你爹也是個沒本事的,一個禮部的尚書,連給家中男丁安排個職位都不敢,將來,可就靠著裴家了。
雖你如今名聲是壞了,可爹娘也不是那般迂腐之人。
名聲都是外人看著好看,隻要自己的日子過得好就好。
那國公府,沒有一個女主人,你嫁進去就是女主人。
你沒有婆母在上頭,那裴國公終日忙於朝政,你隻要侍奉好夫君,將那裴康勝哄好了,將來日子不知道有多好過。”
“哎呀。”說完,她長長歎了口氣,“你這丫頭,名聲雖壞了,可也算是誤打誤撞了。”
“你爹如今也不生你的氣了,等你的腿好些,就去給他賠個禮道個歉,將來,許家依舊是你的靠山。”
……
她一直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許穎就靜靜聽著,幾乎是左耳進右耳出。
等許夫人說完停下許久,她才幽幽開口,“娘,那我的嫁妝怎麼說?”
尋常的大家閨秀,從生下來起,家裡就開始給準備嫁妝了。
沒有那家底的,在女孩豆蔻之年也該提前準備起來了。
他們家不寬裕,父親養了那許多妾室,又奉行清廉,家中銀錢本就不多。
她記得,她那幾個姐姐嫁的時候,是沒什麼嫁妝的,甚至,連男方送來的聘禮都被她這個母親偷偷扣下來許多。
可她嫁的是裴家啊,進裴家,如何能沒有嫁妝。
她死死盯著許夫人,果然見自己的母親一聽見嫁妝臉就掉了下來。
“娘。”她紅著眼,啞著嗓子,“我嫁的是裴家,那可是裴家,若女兒兩手空空的去,豈不是惹人笑話,那裴大人能看得起爹嗎?”
“這……自然是不會讓你兩手空空去的。”許夫人麵上有些為難,她站起身,“這件事情我會去與你父親商量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許穎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可笑。
她就這麼呆呆的坐了幾個時辰,直到夜色暗下來,才開口問“今日是花燈節,是嗎?”
“回姑娘,是,今日是花燈節。”
“裴府可有東西送來?”
丫頭沉默了一會兒回“沒有。”
而此時,裴家的兩個男人,都在護城河的船上,看著同一個人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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