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許穎心中的屈辱不斷加深。
二十下很快打完,她的臉已經青紫紅腫,比豬頭也好不到哪裡去。
打完她們將人拖到院子裡,瑞嬤嬤側站在她的旁邊,居高臨下地開口,“大奶奶,您在這跪滿一個時辰便可回去了。”
“今日也是夫人開恩,若是換成彆家的兒媳敢對自家婆母如此口出狂言,可不是一個時辰就能了事兒的。”
許穎仰著頭,滿目的恨意,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是嗎?”
瑞嬤嬤皺眉,“大奶奶還是乖覺些的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乖覺?嗬。”她嫁進來後還不夠乖覺嗎?
還開恩?
從未見過誰家因為兒媳伺候用膳時掉了一筷子菜就被賞了二十下耳光還跪一個時辰的。
這時,屋子裡傳來塗清予的聲音,“嬤嬤,還沒好嗎?”
瑞嬤嬤朝著裡頭應聲,“夫人,已經好了。”
“好了就趕緊進來吧,我瞧著,似乎快要下雨了。”
瑞嬤嬤一邊往裡頭走,一邊開口,“是啊,夏日裡的天兒總是這般善變。”
“那你說,我要不要去給阿簡送個傘啊?”
“哎呦,大人在刑部,還能缺他一把傘不成,若是雨下大了,您出去被淋著,那大人才是真的要擔心了。”
“好吧,那他什麼時候回啊。”
“應當是快了,您彆急。”
裴簡還沒回來的時候,雨就先下下來了。
她讓人搬了搖椅在廊下,說是賞雨,帶著一群下人,都站在廊下。
實際上,就是在看雨中搖搖欲墜的許穎。
大雨傾盆而下,許穎的衣物沒一會兒就濕透了。
透過重重雨幕,她還是能察覺到旁人放在自己身上灼灼的目光。
那些目光那樣諷刺,驕傲如她,恨不得立時就死去。
可她心更清楚,該死的不是她,是塗清予。
是瑞嬤嬤,是廊下看熱鬨的所有人。
雨實在是太大了,她幾乎要呼吸不暢,晚上沒有用晚膳,肚子又餓的不行。
可相比起來兩頰和小腿上的疼痛來,這點饑餓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眼見著她要暈了,塗清予趕緊讓瑞嬤嬤出去說了兩句話。
“大奶奶,您可千萬彆暈啊,夫人說,這一個時辰怎麼都得跪滿來的,若是今日跪不成,那就得明日了。”
聽見這話,本想裝暈的許穎當即又跪起來了些。
半個時辰後,裴簡回來了。
他自己撐著傘踏進正院,在看見院子裡跪著的人的時候,連腳步都沒有停下。
許穎卻在他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大聲地開口,“兒媳見過父親,問父親安。”
說話的時候,她還抬起了頭,企圖讓裴簡看見她臉上的傷。
她是禮部尚書嫡女,京中不論哪家,都沒有這般磋磨人的。
裴簡是寵愛塗清予,可是,在知道塗清予這麼惡毒任性之後,他還能如此寵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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