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淳安沒有打斷她情緒發泄,堵不如疏,憋的久了,很容易生病。
如果女人病了,現在還在陽台上吹風的女人母親,可真就無親無故了。
“後來他跑了,本來已經準備好的要領證,在領證的前一天跑了。”
“丟下了我和我肚子裡的孩子,丟下了這個我們造成的這個爛攤子……”
“事後,我爸媽賣房賣地的幫我還完了所有的債務,但是已經晚了,我的人生已經毀了。”
孩子?劉淳安掃視了一眼房子裡麵的景象,這種房屋條件,不像有孩子生活過的痕跡啊?
似乎看出了劉淳安的想法,女人神色平靜的說道,
“我當年情緒波動太大,孩子掉了。”
“我爸也被我氣死了,我媽自從那件事之後,精神也開始出了問題……”
似乎哭過之後,女人的情緒反倒緩和了下來,平靜了許多,對話也流暢了,邏輯能力也恢複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那您和阿姨怎麼生活?”
女人嘴角扯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年輕時候的自己。
晚風穿過陽台的窗戶,穿過疊起的紙箱,穿過零散的礦泉水瓶,穿過女人腐爛發黴的一生,吹起她的發梢,
“撿垃圾,打零工,對付活唄。”
劉淳安不是一個很容易被打動的人,但是女人現在的生活實在太悲慘了,她雖然有一部分的原因,但是歸根結底,還是周磊造的孽。
掏出自己的手機,把周磊照片遞給女人,
“我再次跟您確認一下,您說的周磊,是不是這個人。”
女人低頭看了一眼照片,如死水般的眸子裡蕩漾過一絲漣漪,但轉瞬寂滅。
“是他,化成灰我都認得。”
“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跟您溝通一下,當初他跑了之後,您報警,警察沒有抓他嗎?”
女人奇怪的看了一眼劉淳安,說道,
“你不是律師麼,你不知道證據不足,警察是不抓人的嗎?”
劉淳安驚了,差點以為周磊關係通天,都這種情況了,警察還能給出證據不足的言論?
不過女人的話,很快就解釋了劉淳安的疑惑,
“公司的錢是我挪用的,房車也是我賣的,我們沒有結婚,甚至賭博我也參與了,你說,他還有什麼罪?”
劉淳安頭發都要撓掉了,都想不通,為什麼當年一個剛跑出農村的盲流子,憑什麼對法律的邊界這麼熟悉。
按照女人的說法,除了參與賭博,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定罪的了。
至於騙財騙色?他們兩個處對象甚至要結婚的消息全公司都知道。
甚至周磊到最後,都沒有碰賭資一分錢……
“我知道你們喜歡監督公權力,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為難當年替我辦案的警察。”
“雖然這個畜生沒有被法律製裁,但是他們警察真的幫了我很多,每個月都會上門來看我,給我米麵油,竭儘全力的幫我維持這個破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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