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旁，張甜甜仍靠著他的肩膀睡著，沒有因為剛剛的動靜而醒來。
和她愜意的睡姿相比，薑言看起來局促不安。
他環顧著大巴，大腦高速運轉，掌心緊張地出汗。
生路到底在哪？
規則的漏洞到底在哪？
現在車上真正的人類隻有六個人，也就是說下一次停車，他有六分之一的幾率死掉。
拖得越久，存活的概率越渺茫。
如果待在車上會死的話，那逃出這輛車是不是就能活下來了？
想到這，薑言看了一眼窗外，臟汙的車窗外麵依舊是一片濃霧，隻不過濃霧從白色變成了黃顏色。
昏黃的顏色……
他抬頭看了一眼大巴的車頂，昏黃的車燈光芒微弱，時不時還會閃一下。
看來外麵已經天黑了，這些霧才會在車燈的映照下變黃。
薑言緊緊盯著窗外的濃霧，試圖看清濃霧外的世界。
因為如果選擇跳車逃生的話，就得先確認一件事情——外麵的世界是不是真實的。
但他看了好久都看不出端倪，隻好低聲向黑帽男詢問
“濃霧之外是什麼？”
“哼，你想跳車出去嗎？”黑帽男冷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他的想法，但還是嚴肅地解釋道，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真實的世界，也可能不是，畢竟我也沒有走進過那濃霧裡。但如果你開了陰陽眼的話，說不定就能看穿濃霧了。”
“陰陽眼？”薑言聽後有點驚訝，這不是道家玄術嗎？
“看來你對這挺感興趣，不過我要提醒你，你在凝視深淵的同時，深淵也在凝視你。”黑帽男意味深長道。
薑言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雖然對陰陽眼有點感興趣，但現在薑言更想當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每天在宿舍啟動圓神不爽嗎？非要跟這樣牛鬼蛇神打交道。
就在這時，大巴熄火了，車子的速度陡然下降。
前麵座椅那些旅遊團成員也慢慢停止了交談，車頂昏黃的燈光開始閃爍。
薑言，黑帽男還有那三個主播都屏氣凝神，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因為他們知道，馬上有人要死了。
大巴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吱呀”一聲，座椅晃了一下，車子完全停了下來。
幾乎是同時，車廂內陷入一片黑暗，極致的黑暗。
一般人在進入黑暗的空間中，眼前仍舊會有一些彩色光團在變換，這是因為大腦的視覺中樞還在活動。
但車廂內的黑暗是極致的黑暗，完全沒有一點色彩。
薑言將精神緊繃到極點，他明白，這黑暗是危險，同時也是機遇。
他要摸清大巴在黑暗中殺人的規律。
身處這片黑暗中，薑言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不能行動，也不能說話，仿佛是靈魂被單獨囚禁了一樣。
但在黑暗中他有感覺，也隻有一種感覺，就是感覺不時會有一縷縷的冷風經過。
這些冷風或許就是黑暗殺人的秘密？
就在這時，車子打火的聲音響起，這一次停車結束了，還活著的人頓時鬆了口氣。
很快，昏黃的車燈亮起，他們立刻環顧四周，想看看這次死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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