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困惑之際,嗩呐音在他耳邊瞬間炸響,那個陰森的唱戲音也隨之傳來。
“怎麼回事!”他內心有些驚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他的眼前忽的浮現出一片灰白,那正是剛才看到的灰霧。
“遭了,那東西正在入侵你的記憶!”顧青峰焦急地大喊道。
但似乎有點晚了,而且薑言也沒有應對的能力。
很快他就身處灰霧之中,但又像是在做夢一般,有些不真實。
灰霧中,陰冷的空氣裡混雜著香灰的味道,吸入肺部後一片冰涼。
“咿呀”的陰森唱戲聲就在耳旁,嗩呐聲震耳欲聾,那東西正朝他迎麵而來。
他雖然極力避免去看,但那東西的影像不由自主地進入他的腦海。
隻見灰霧中,一群穿著白色喪服的人影正簇擁而過,有些在吹嗩呐,有些在唱戲。
但這些人影有一個共同之處——他們的臉都是一片空白。
而在這群喪服人影中央,四個人影抬著一架白轎。
透過破碎的門簾,薑言隱約看到一位白衣素裹的女子,但女子戴著白色的蓋頭,看不清底下的臉。
在震耳欲聾的嗩呐聲中,白轎迎麵而來。
看著不斷逼近的這群詭異之物,薑言的身體漸漸冰寒起來,仿佛繼續下去他就會被拉入那架白轎中,永遠無法逃脫。
“顧青峰!”
他在內心大喊了一聲,卻沒有回應。
不得已,薑言隻好不斷在內心自我暗示:
“快忘掉,忘掉……”
然而越是這樣,眼前這群喪服人影越是清晰,那架白轎也越越近。
他看向自己的手,想借此保持清醒,但低頭卻發現自己的手消失了。
他想喚出鍘刀,鍘刀也沒有出現。
這下子,他徹底沒了辦法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東西逼近。
在夢境中,禦鬼者的情感會恢複,即便是薑言,此刻也感到無比的驚恐,就像在做一場恐怖的噩夢。
很快,那群喪服人影來到他麵前,掛著白綾的轎輦也搖晃著靠近,一隻慘白的人手掀開了門簾,似乎就要探出頭來。
雖然薑言經曆著莫大的恐懼,但公交車內,什麼也沒發生,隻有他在座位上緊張地冒汗。
其他禦鬼者都閉上了雙眼,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
不知是不是巧合,趙晴忽然感到不對勁,有點擔憂地搭著薑言的手。
薑言眼睜睜地看著白轎的簾子掀開,一張戴著白色蓋頭的臉探了出來,除此之外,轎車內部就是一片黑暗。
就在這時,一股暖流湧入他的體內,瞬間驅散了他身體的嚴寒。
暖流的來源正是他的手部,他一低頭,就看見了掌紋清晰的手掌。
“這是……”他驚喜不已,立刻認真看著手掌。
很快,原本清晰無比的喪服人影和白轎漸漸模糊,最後和他擦肩而過。
與此同時,公交車也駛出了那團灰霧,回到了乾淨的水泥路上。
禦鬼者們很快發現了這一點,不禁慶幸起來。
車內的喧囂聲很快被薑言聽到,他明白那東西應該離開了。
此刻他的腦海裡,那東西也消失了,不過薑言還保留著它的記憶。
他感覺,自己如果去回想的話,那東西很快會再次出現。
睜開眼,看見熟悉的車廂,他鬆了口氣。
同時他也感受到了手背傳來的溫暖,心中了然。
如果沒有趙晴這不經意的舉動的話,他可能已經被困在那白轎中了。
想到這,他扭頭看了一眼趙晴,想跟她道謝。
但隻看一眼,他就愣住了。
此刻,趙晴也在抬頭看著他,但那張臉卻不是趙晴的臉。
而這張臉薑言永遠不會忘記,長相甜美,但雙眸卻是全黑。
“張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