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百銃齊鳴,震耳欲聾,空氣顫抖,就連大地都仿佛跟著顫抖了一下。
對劉恒來說,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規模火銃齊放的場景,濃鬱的火藥味幾乎一瞬間就漂浮到垛牆上。
站在高處的劉恒對戰場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密密麻麻衝過來的一百多人,在火銃聲響起後,瞬間空出大半空間,變得稀稀拉拉,還能夠站著的人不足五十。
這些人腳下一片狼藉,血水從屍體傷口流出,染黑了下麵的泥土,濃鬱的血腥味道彌漫開。
除屍體外,一些被火銃打中未立即死去的人,不停地痛嚎。
在第一輪火銃下,存活下來的幾十名鐵場全都站住,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一時忘記退走或是繼續往前衝。
他們不動,虎頭寨的火銃手不會因此停下,第二列火銃手已經準備好,隨著一聲令下,又是一聲火銃齊放發出的轟鳴聲。
一百多火銃手,一輪齊射過去,剩下的那幾十鐵場打手,這一次一個都沒剩下,全都被火銃射出去的鉛子打中,紛紛栽倒,像是被伐斷的木樁。
兩輪火銃打放完,兩軍中間沒有還能站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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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軍那邊的李懷信見此場景臉都白了。
明明鳥銃最不受大明官兵待見,可在虎頭寨土匪手裡卻成了利器。
他注意到,土匪手中的鳥銃打放了兩次,居然沒有一支鳥銃炸膛,威力也比他認知中的鳥銃要大,簡直顛覆了他以往對鳥銃的認知。
被幾名家丁保護的郭斌昌早就趴在地上吐了起來。
被火銃打死,遠比被弓箭射死的要淒慘,不少鐵場打手身體都被打爛,尤其是第二輪被火銃打中的那幾十人,每個人身上都挨了不知多少鉛子,好多身體部位都被打爛,連具全屍都沒留下。
官軍中的營兵也有不少人忍不住吐起來。
守備大營的營兵,絕大多數人連剿匪都沒有過,一下子見到眼前的慘狀,沒有立即崩潰,已經是李懷信帶兵有方。
當然,要是換作邊軍肯定不會這樣,起碼邊軍時不時會和北虜打上一場,死人見多了,尤其是邊軍中夜不收,敢和北虜正麵廝殺而不落下風。
王同一臉焦急的望著李懷信,說道:“大人,帶兵撤吧!土匪的鳥銃太厲害了,咱們的人根本靠近不過去,不如先撤回去,再想其他辦法。”
李懷信點了點頭。
虎頭寨的土匪確實出乎他意料,遠不是之前所想的那種無能草寇,怪不得敢去東山開鐵場,而且不怕東山其他鐵場背後的士紳。
“通知下去,後隊變前隊,先下山。”李懷信頓了一下,又道,“留下一個百戶營兵,留在這裡拖住土匪,給大軍撤離的時間。”
誰都知道,被留下來的營兵能活著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是。”王同急忙傳達命令,他在也不想留在虎頭寨了,太凶殘了。
李懷信仰頭看向垛牆,見到上麵一道靠前的身影。
雖然他第一次見此人,但他能感覺到,對方應該就是虎頭寨大當家劉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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