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喝。”楊家耀從木馬那裡跑過來。
他個頭矮,站在自己母親腿邊,隻能抬頭望著木盤。
“好,好,好,也給你喝。”楊夫人拿起一杯茶,彎下腰遞給了自己小兒子,同時不忘叮囑道,“小心一些,彆摔了。”
楊家耀拿著茶杯跑向了自己的木馬。
“娘,這杯也給我吧!”楊家晨喝完了手中的那杯茶水,伸手去拿木盤上僅剩下的拿一杯。
楊夫人把大兒子手裡的空茶杯拿到自己手中,另一隻胳膊夾著木盤,看向譚再旺說道:“我家晨兒年紀還小,從小又是在板升地長大,很難適應大同那裡的生活,而且我家老爺準備等晨兒年紀再大一些,就帶著他去行商,也算是子承父業。”
“原來如此。”譚再旺一臉歉意的說道,“是我唐突了,還請楊夫人莫要怪罪。”
楊夫人笑著說道:“不知者不怪,你們願意帶我家晨兒去大同,也是看好他,覺得晨兒優秀,妾身這裡應該多謝你門對晨兒的看好才對。”
“楊夫人客氣了。”譚再旺說道,“聽楊夫人你說話,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更像是書香之家的人。”
楊夫人笑著解釋道:“家父曾是萬曆二十六年的秀才,妾身有幸,識了一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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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呢!”譚再旺點了點頭,旋即又道,“令父既然有功名在,為何楊夫人和楊東主來到了草原上,若是在大明境內,哪怕日子過得清苦一些,應該也能過得下去才對。”
大明重文輕武,凡是家中有功名在身的人家,日子過的都不會太差,起碼一家吃飽肚子沒有問題,若是家裡出了舉人,各處投獻過來的田地和佃戶,很快就會出現一個新的士紳之家。
北方不比南方,大明幾個邊鎮府縣內,很多縣令也不過是舉人出身,可以說考中了舉人,便有了做官的資格,就連本地的縣令都要對舉人客氣對待。
楊夫人麵色一苦,微微一搖頭,說道:“家父過世的早,後來官府把家裡的鋪子充當了官買鋪子,沒辦法,隻好來到板升地討生活,好在這裡的日子雖然苦一點,一家人卻也勉強能活。”
官買鋪子是官吏光明正大從一些沒有後台的商人身上斂財,隻要商人被官府定為官買鋪子,很快就會被那些官吏敲骨吸髓,最後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很明顯,楊東主和楊夫人一家成了官府欽定的官買鋪子,為了活命,才逃出關口,一家人來到草原上討生活。
“楊夫人。”譚再旺說道,“虎字旗在大同也算是比較有名的商號,靈丘晉鐵更是出自我們商號,令郎隻要留在虎字旗待上幾年,未來一定能夠在虎字旗獨當一麵。”
他再一次提出讓楊家晨跟他去大同。
一直聽兩個人說話的楊家晨插言道:“我不去什麼大同,真當誰稀罕去你們虎字旗做事。”
對於虎字旗,他沒有絲毫的好感,他父親被逼隻能冒險去白城行商,就是拜虎字旗所賜,所以他才不願去什麼大同,更不願意給虎字旗做事。
楊夫人適時開口道:“晨兒自己也不願意去,此事還是算了吧,等過兩年歲數大一些,我家老爺便會帶上他一起去外行商。”
“那太可惜了。”譚再旺惋惜的歎了口氣。
他是真想把人帶去大同,加入他們騎兵隊,甚至隻要是從小在蒙古長大的漢人,他都想要帶回去加入騎兵隊。
如今他們虎字旗的騎兵隊不缺兵甲,缺的就是這種馬術熟練的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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