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大同的匪患怎麼又跟首輔的事情扯上了關係。
朱由校對魏忠賢說道:“你是不是也不明白為何這事會牽扯到方從哲?”
“皇爺聖明,奴婢確實不明白。”
魏忠賢一臉的茫然。
兩位禦史奏折上的虎字旗他知道,不過是大同的一個商家,應該是得罪了什麼人,這才有了兩位禦史連同上奏。
讓他擔心的是,他最近一直與這個虎字旗有所往來,甚至懷疑宮中有人要借此事對付他,倒是沒有想過大同匪患和內閣首輔有什麼關係。
朱由校說道:“大同巡撫與首輔方從哲同榜出身,又是方從哲舉薦才出任的巡撫,如若大同匪患的事情為真,他這個巡撫難逃罪責,你覺得接下來會如何?”
“又是一輪彈劾首輔。”魏忠賢下意識說了一句。
說完,他心中一震。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眼前的皇爺彆看年歲不大,心中城府卻有幾分嘉靖爺時的模樣,誰要真的把這位皇爺當做孩子對待,那才是真的要吃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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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皇爺的大伴王安,這位秉筆大太監和神宗時候的馮保一樣,經常與外廷來往,會不會已經引起眼前這位皇爺的不滿。
若真是如此,他覺得自己有很大機會扳倒王安,取而代之。
朱由校不知魏忠賢心中所想,仍然說道:“你說沒錯,相信過不了兩天,就會有更多的奏折彈劾方從哲了。”
“皇爺您的意思是希望方首輔繼續留在內閣。”魏忠賢小心翼翼的說。
朱由校微微一搖頭,說道:“遼東的事情必須有人負責,方從哲也必須從首輔的位子上下來,朝廷內外都需要一個交代。”
所謂交代,就是一個替罪羊,沒有比內閣首輔更為合適的人選了。
魏忠賢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要問問皇爺屬意誰接替首輔,不過這個念頭隻在他心中想了一下,便被按了下去。
若是真問出了口,不免惹來皇爺的不快,到時在皇爺心中留下一個勾結外廷的印象,那就大大的不好了。
“皇爺,兩位禦史的奏折要不要留中?”
首輔的事情和他無關,他可以不去問,可是大同那個虎字旗卻和他頗有牽扯,前不久還從虎字旗的人手中得來一顆東珠,真要讓人知道他和虎字旗的這層關係,難逃一個勾結匪患的罪名,若是嚴重一些,還會被人認為是幕後主使。
朱由校麵露沉思,片刻後,說道:“朕就算留中不發,難免還會有人上奏,這樣,你拿上腰牌出一趟宮,去駱思恭的府上,傳朕口諭,讓他派錦衣衛去一趟大同,看看大同是不是真如那兩位禦史所言,有巨匪禍亂邊鎮。”
魏忠賢身子微微一顫。
原以為皇爺認定這事和彈劾首輔有關,便不會再關注虎字旗的事情,沒想到皇爺還是要派錦衣衛去大同查證。
心中微微後悔,不該收下虎字旗的人送來的好處,現在自己已經陷了進去,真要坐實了虎字旗巨匪的身份,弄不好他要被下大獄。
朱由校見魏忠賢還沒有走,便道:“告訴駱思恭,讓他儘快查清楚回稟,不要驚動地方,大同是邊鎮所在,不宜大張旗鼓,弄得人心惶惶,給北虜叩關的機會。”
“是,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駱大人府上,替皇爺把話帶給駱大人知曉。”魏忠賢回過神,急忙應聲答應。
“嗯,去吧!”朱由校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魏忠賢施了一禮,這才倒退著離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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