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將軍一個人坐在營帳裡,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幾百兩銀子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撫標營一個月的空餉都沒有五百兩銀子。
以他對張文合的了解,如此貪婪的一個人,不可能因為跟郭家莊的郭舉人認識,便好心的為郭舉人出麵,免除掉那五百兩銀子。
他相信,張文合一定從郭家收受到了好處。
現如今因為張文合一個人貪下了銀子,讓撫標營沒能得到這筆銀子,使得撫標營的幾個武將找他這個指揮使來問罪。
這讓他心中十分的不滿。
而他的撫標營和大同邊堡的守堡邊軍不一樣,那些邊堡的守將都是總兵府的人,全都能從走私生意上分得好處,他這個撫標營守在大同,作為巡撫身邊的親軍,本身就沒有多大油水,五百兩銀子對邊堡守將可能不多,但是對他的撫標營來說,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這麼一大筆銀子沒了,他嘴上不說,但心中對於張文合如此不把他和他撫標營當做一回事,早就惱怒異常。
而且他相信,郭舉人隻要給了張文合銀子,張文合一定會帶在身上,隻要除去了張文合,銀子還會落到他的手裡。
一夜過去。
到了巳時三刻,張文合才坐著轎子從郭家莊出來,回到莊外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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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刻多鐘就是午時,好在撫標營每天隻有兩頓飯,午時也可以用來趕路,營中的兵將又休息了一夜和一個上午,並不耽誤趕路。
過了郭家莊,距離大涼山路剩下不多的路程,不到酉時,撫標營大軍便來到了大涼山的山下。
張文合坐著轎子主動找上了許將軍。
“許將軍,現已趕到大涼山,我就不跟著許將軍一起上山了,我還是留在山下,等許將軍得勝歸來的好消息。”
作為一名讀書人,他很是惜命,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他一個舉人,怎麼也都算是君子了。
許將軍知道張文合是怕死,但他怎麼可能會允許張文合留在山下,便道:“張先生還是跟本將一起上山,等拿下了土匪窩,今晚可以在土匪山寨裡紮營,而且張先生是監軍,不隨大軍一起走,總歸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就這樣吧!我留在山下這裡。”張文合不高興一甩袖袍。
許將軍擋在轎子前麵,說道:“張先生,一會兒撫標營的兵馬和土匪動起手,土匪中間難免會有一些漏網之魚逃下山,這個時候張先生留在山下,實在太危險了,真要出了什麼事情,本將也不好和巡撫大人交代,還是隨本將一同上山更穩妥些。”
轎子裡的張文合眉頭一蹙,覺得對方說的有些道理。
雖然他從郭家莊帶來了幾個人,留在身邊做護衛,可山上的土匪都是凶悍之人,真要在山下碰上,他不敢肯定身邊的這幾個人一定能護住他的周全。
這樣一想,反倒跟隨撫標營在一起更安全一些。
想到這裡,他對擋在前麵的許將軍說道:“既然許將軍絕對我隨大軍一起行動好,那我便隨大軍一同上山。”
“張先生放心,你是監軍,又是巡撫大人身邊最得力的幕僚,本將一定護住先生周全。”許將軍保證道。
“那就有勞許將軍了。”張文合拱了拱手。
許將軍扭頭看向身邊的親兵,吩咐說道:“許遊,你帶上一些人守在張先生身邊,記住,一定要保證張先生的安全。”
“是。”
親兵許遊答應一聲,帶著一隊人馬留在了張文合的轎子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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