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來大同,他便發現虎字旗所行所為全都是損害民心之舉,這一次連本地出身的讀書人都這麼說,他覺得劉賊在大同如同烈火烹油,看似花團錦簇,實際暗裡早已千蒼百孔。
“廖參議你想得太簡單了。”同車而坐的孫傳庭微微一搖頭。
聽到這話,廖文廣眉頭一蹙,問道:“伯雅兄覺得我說錯了?”
“民心不僅是大同那些鄉紳人家,還有普通的百姓,你雖看到鄉紳大戶對劉賊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卻不知那些得了土地的百姓對劉賊的死心塌地。”孫傳庭若有所思的說道。
振武衛出身的他,見了太多衛所中千戶百戶欺壓普通軍戶的事情,被欺壓的軍戶早已逆來順受,就算有一兩戶人家反抗,也無法擰成一股繩。
可一旦普通軍戶擰成了一股繩,絕不是幾個千戶和百戶能夠欺負的。
換做在大同。
大同的底層百姓和佃戶便是受欺壓的軍戶,而大同那些鄉紳大戶便是欺壓軍戶的千戶百戶。
可大同出了一個劉賊,用土地這根麻線把大同的底層百姓與逆匪擰成了一股繩,那些大同的鄉紳大戶再想要向以前那般欺辱百姓已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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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他全都想明白了。
劉賊在大同各村莊成立的農戶,就是把麻線擰成一根麻繩的工具,看似劉賊失去了本地鄉紳大戶的支持,實際上卻得到了更多百姓的擁護。
廖文廣攬須大道:“伯雅兄多慮了,就算劉賊有那些賤民的支持,又有何用,頂多看上去聲勢浩大而已,流寇裹挾亂民頂不得什麼用處。”
“不,這個劉賊是禍國的大賊,朝廷不僅不能招安,更要儘早鏟除。”孫傳庭語氣鄭重的說。
隻從自己推測出來的這些東西,他便發覺到劉賊為禍甚深。
廖文廣不以為然的說道:“伯雅兄高看他了,難不成他還比得上遼東的老奴,依我看,頂多是徐賊之流。”
“廖參議可想過那些得了土地的百姓會支持誰?是支持朝廷清剿了劉賊,奪走他們剛剛得到的土地,還是支持劉賊,保護自己的土地。”孫傳庭盯著廖文廣問。
廖文廣哈哈一笑,道:“伯雅兄原來是擔心這件事,放心,待解決了劉賊,百姓自然而然的會支持朝廷。”
“要是解決不了劉賊怎麼辦?”孫傳庭繼續問道。
廖文廣笑道:“無甚解決不了的,劉賊不過是個商賈之人出身,目光短淺不然也不會隻占據宣大兩府便無所動靜,待朝廷平息了奴賊之亂,便是鏟除此人之時。”
劉恒商賈的身份,滿朝皆知。
反而知道劉恒出身遼東的人卻很少,畢竟劉恒發跡的時候是在大同,朝中一些官員下意識認為他是大同人。
“奴賊如何解決?自神宗時,奴賊便叛亂,又經曆了泰昌天啟兩朝,如今朝廷不僅沒能解決奴賊之亂,反倒失去了遼東大半土地,隻剩下朝廷耗費了大量錢糧修築的關寧一線防線。”孫傳庭眉頭緊皺的說。
廖文廣笑著說道:“伯雅兄太過憂心了,先前孫督師在錦州大敗奴賊十萬大軍,這在朝中上下是人儘皆知的事情,可見敵我之勢已經改變,相信用不了幾年,朝廷便可以收複遼東失地。”
錦州大捷,著實讓很多官員看好大明在遼東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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