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聲很快響起,三個小組的十二門四磅炮幾乎同一時間被打響,炮子像雨點一樣朝前方的城牆上落去。
因為雙方這段日子的默契,城裡的守軍都知道,虎字旗的炮開過一次炮後,一天內基本上不會再朝開封府城開炮。
城牆上很多兵卒因為城外已經開過一次炮了,剛返回城牆上不久,也太防備,一下子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不少士卒直接被射上城牆的炮子命中,命喪當場,加上實心彈的動能,直接讓許多士卒受到累及。
一時間城牆上死傷慘重,斷臂殘肢散落了一地。
“這些叛軍瘋了,不是開過炮了,怎麼突然有開炮了。”躲在望塔裡的一個年輕士卒氣憤的囔囔道。
從望樓裡,他看到不少守城的守軍因為大意而丟了性命。
“瞧你這話說的,人家自己的炮,想怎麼開炮就怎麼開跑,難不成開炮之前還要提前和你商量。”邊上的一個年長一些的士卒回懟了他一句。
之前發出埋怨的年輕士卒說道:“我是覺得這些亂匪太缺德了,每天隻開一次炮,等麻痹了城裡的守軍,突然連著開了兩次炮,這要有多少兄弟死在他們手裡。”
“行了,城都讓人家給圍了,弄不好早晚讓人家破了城。”年長士卒盤坐在了地上,背靠著磚牆,也不去看城牆上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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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所在望樓在東南角裡,恰好不是炮擊的位置,所以比較安全。
年輕士卒聽到對方喪氣的話語,當即反駁道:“城裡有好幾萬大軍守城,叛軍要是真有本事早就攻下開封府城了,圍而不攻就是因為他們拿不下咱們開封城。”
“還是太年輕。”年長士卒搖頭輕笑了一聲。
聽到這話的年輕士卒不乾了,說道:“這跟年輕不年輕有什麼關係,叛軍要真有本事直接攻城,看老子把不把他們這些龜孫的慫捏水來。”
“那些將頭就喜歡你這樣的,聽話,好忽悠,肯賣命。”年長士卒看著對方年輕的麵龐,想起了當年他年輕時候,似乎也是這樣。
年輕士卒不高興對方這麼說自己,便道:“咱們是官兵,城外是亂匪,官兵殺匪不是應當應分的事情,老牛頭,你這人有些不對勁呀!”
“你個鱉孫,我問你,這幾天吃的什麼?”年長士卒從屁股底下揪出一根乾草叼在了嘴裡。
聽到吃飯,年輕士卒臉上嘿嘿一笑,道:“喝粥,每天兩頓粥,可香了,這段日子下來,給家裡省下了不少糧食。”
“兩頓稀粥就把你個鱉孫給收買了,咱們可是在賣命呀!天天喝稀粥,手裡連刀都拿不起來。”年長士卒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連帶著那根乾草也吐在了地上。
年輕士卒臉上笑容收斂了一些,說道:“能喝粥已經很不錯了,碗底多少還有些米粒能吃到,以前在家的時候,熬粥都舍不得放米粒,粥稀的都能當鏡子用。”
“不說城裡的守軍,咱們就說說城外這些叛軍。”年長士卒抬手放城外方向指了指,說道,“人家一天吃幾頓飯?”
“三,三頓吧!”年輕士卒有些不敢肯定的說。
“沒錯,三頓。”年長士卒說道,“老子這些日子看得清清楚楚,人家營地每天升起三次炊煙,比咱們多了一頓中午飯,關鍵是,還他娘的有肉吃。”
他狠吸了一下鼻子。
隻要不刮大風,城牆上的守軍每天都能聞到城外的肉香。
每天隻喝兩頓稀粥的守軍士卒,誰聞到了不饞。
“叛軍吃的東西都是搶咱們老百姓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咱們開封的百姓被亂匪禍害,我真恨不得拿刀子剁了這些亂匪。”年輕士卒不僅沒有羨慕城外的叛軍吃肉,反而表現得恨得牙根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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