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嘴裡繼續說道:「我在陝西布政使司做參政的時候,看到陝西百姓的日子,過的十分淒慘,可以說是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這樣的場景,伯雅你能想到嗎?」
孫傳庭沒有說話。
「山西的情況要比陝西強不少,百姓還能勉強活下去,而在陝西早已是易子相食,隻為能活下去,當時我作為布政使司的參政,至今想想都覺得羞愧。」洪承疇用手打了幾下自己的胸膛一副痛苦愧疚的樣子。
這時候,屋門外的人端著茶壺走了進來。
「放這裡吧!」洪承疇指了指麵前的桌子。
對方把茶壺放下後又退了出去。
洪承疇拿起桌上的茶杯,提起茶壺往裡倒了一杯茶水,嘴裡問道:「要不要喝杯茶?我想你在這裡恐怕許久沒有喝到茶了吧!」
以他對軍中的了解,基本上都是喝白開水,像
孫傳庭這樣的俘虜,更不可能專門準備茶水了。
第(2/3)頁
第(3/3)頁
倒了兩杯茶水,洪承疇把其中一杯放到桌子對麵。
「當年的陝西百姓苦呀!活不下去的百姓隻能變成盜匪,四處去搶東西吃,就算這樣也搶不到多少吃的東西,不僅是百姓,就連邊軍的日子也不好過,一天下來也隻能喝稀粥度日,家中老小就更不用說了,經常挨餓,一些婦人乾脆做了半掩門子,隻為了能讓家中老小有口吃的東西。」洪承疇看著孫傳庭的後腦勺,嘴裡說著陝西的事情。
躺在床上的孫傳庭一動不動。
「現在好了。」洪承疇臉上適當的表現出了一些喜色,道,「如今的陝西已經是大變樣,雖然不能保證讓所有百姓都敞開了肚子吃,但日子終究有了盼頭,路邊再沒有白骨累累,村子裡也能聽到稚童的嬉笑聲,過年過節家裡也有餘錢扯上兩尺布。」
「胡說,陝西那種地方,大部分都沒什麼收成,百姓的日子怎麼可能過得好。」孫傳庭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見狀的洪承疇笑著說道:「陝西雖然情況仍然不好,但多挖溝渠,用水車取水,多種一些耐旱高產的糧食,同樣的地,養活的人自然就多了,而且這些年虎字旗一直從其它地方往陝西運糧,用以解決陝西缺糧的問題。」
「什麼高產的糧食?玉麥嗎?」孫傳庭問道。
當年他去雁門關外的時候,親眼看到虎字旗治下的農田裡種了很多綠油油高身條的糧食。
他像當地百姓打聽過,知道這是一種叫玉麥的農作物,產量比穀子更高。
「不止是玉麥,還有番薯土豆這些東西,產量高,尤其是番薯,對土地的要求低,關鍵是這些東西能夠活命。」洪承疇說道。
【鑒於大環境如此,
陝西的天時並沒有因為虎字旗的到來而有所改變,百姓的日子依然不好過,但比起以前在大明治下,已經強出太多了。
作為曾經的陝西布政使司參政,他不得不承認,若非虎字旗來到了陝西,陝西地麵上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以陝西那些官員的作風,恐怕沒有幾個官員會關心百姓能不能活下去。
「是啊,這麼多的東西,都是可以讓百姓活命的好東西,連逆賊都知道,可朝廷偏偏沒有一個人看到。」孫傳庭懊惱的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洪承疇抬手指了指桌上的茶水,問道:「要不要喝杯茶?一會兒涼了可就沒有人再給你重沏了。」
孫傳庭看了一眼桌上冒著熱氣的茶水,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起身走了過去。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