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送走後,他很快回到了陳於廷的房中。
“你過來!”陳於廷朝他招了招手。
陳貞慧走過去,來到床頭,用手把陳於廷後背依靠的被子掖了掖,同時嘴上說道:“這二位還真是奇怪,嘴裡說著是來拜訪父親您,可這才見了麵便急匆匆離開,這哪像是探病的人。”
“你還真以為是來探病的。”陳於廷苦笑的一搖頭,旋即說道,“他們要是有什麼事情找上你,千萬不能摻和,知道嗎?”
聞言的陳貞慧嘴裡說道:“就算我想要摻和,人家也看不上我呀,換做父親您還差不多。”
他有自知之明。
自己雖然加入了張溥發起的複社,可與史可法這樣的東林黨乾才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最起碼自己連官都不是,根本無法和史可法這樣的都察院副都禦使相比。
“不管他們是否看得上你,但你要記住,他們的事情絕不能摻和進去。”陳於廷再次給自己兒子一個忠告。
同為東林黨一員,他認為這兩個人把路走偏了,他也曾試圖規勸挽回,可終歸還是無濟於事,至此他們算是分道揚鑣,矛盾也越來越大。
這也是東林黨人之間的通病,隻要不是自己人,就會歸納到敵人那一邊。
咳咳!
陳於廷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這一次生病,他感覺自己身體就像是被掏空了,仿佛隨時就要死去。
“父親,您咳嗽的越來越厲害了,要不然請禦醫來看看吧!”陳貞慧用手輕輕拍打著自己父親的後背。
本以為三兩天能好的病,沒想到越來越嚴重,到現在連上值都做不到了,隻能在家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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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了一陣的陳於廷朝他一擺手,道:“無妨,就是年紀大了,養養就好了,若真的有那麼一天,你就回老家,家中的那幾畝薄田足夠你用了。”
“父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您老肯定會長命百歲的。”陳貞慧出言寬慰著自己的父親。
自家人知自家事。
彆看他現在在複社名氣挺大,但他知道,這裡麵有自己父親一部分原因,一旦父親真的不在了,他想要在南京立足都難。
陳於廷用手推開陳貞慧的手,嘴裡說道:“放心吧,就算為父真的有什麼事,朝中也有幾分香火情能夠庇護住你。”
嘴裡是這麼說,但他知道,這點香火情能有多大用處怕是不好說了。
若是周延儒還是朝廷首輔,念在同鄉之誼的份上,或許能夠庇佑自己的後人,至於東林黨這邊,他知道自己怕是指望不上了。
陳貞慧沒有說話。
自己父親和東林黨很多人鬨的那麼生分,他打心裡是不讚同的。
他們複社還是較為支持史可法的主張。
隻可惜他無法替父親做主。
另一邊,史可法與錢士升從陳於廷宅子出來。
兩個人結伴而行。
“咱們這麼急著離開,會不會不太合適。”史可法對於錢士升急著離開是有想法的。
錢士升扭頭看向他,說道:“咱們見他是為了一同去見錢閣老,既然他已經病的下不了床,又如何能與咱們一同去,繼續留下去無非是多浪費一些時間,可眼下咱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用來浪費。”
同行的史可法張了張嘴。
有心想要反駁一二,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還是覺得就這麼從陳於廷家中離開實在是有些涼薄。
陳於廷這邊指望不上,兩個人隻好放棄帶他一同見錢謙益,隻他們兩個人去。
作為內閣首輔,大明輔政大臣輔政大臣之一,錢謙益的宅子占地極大,除了皇宮和一些勳貴的府邸,這位錢閣老的宅子已經排得上前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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