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莫白卻是猶豫了。
畢竟他身上的秘密太多。
若是讓牽星老祖推演的話，彆的不說，混元真氣肯定要暴露。
而且陳莫白自己知道自己事，壓根就不是什麼化神之資，如果沒有天河界的資源堆，也就是個平庸之人。
雖然現在勉強算是天才了，但若是敞開讓牽星老祖推演的話，光是那數值恐怖的五行靈根，就無法解釋。
“多謝老祖厚愛，不過我畢竟才剛剛結嬰，修行至今也沒有感受過瓶頸的存在，想要先試試能不能憑借自己，走到那一步。”
陳莫白找了個借口，用了一段符合自己在仙門這邊自信傲然的人設的話語。
果不其然，邊上的陳純聽了之後，眼神頓時就變了。
這是仙門之中，第一個拒絕牽星老祖的人。
“哈哈哈，好好好，有這種誌氣，才能夠化神……”
不過牽星老祖卻是非常高興的樣子，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哪怕是不能夠真正的化神成功，煉化規矩的成功率也很高。
“你可知道，青石青鏡坐化之後，留下的兜率火用在了何處？”
牽星老祖的這句話，令得陳莫白好奇心升起：“不知，還請老祖指教。”
“太元真君煉化規矩的時候，用去了，因為隻有孤例，所以也不知道他能夠煉化規矩成功，到底是不是兜率火的功勞。不過後麵根據他自己的體會，覺得是起到了關鍵作用。你將來若是化神失敗的話，有兜率火在，嘗試煉化規矩而化神，成功率肯定很高。”
陳莫白聽到這裡，頓時眼前一亮。
雖然煉化規矩之後，身心不由自主，但那也是化神啊！
而且他很快就想到，若是能夠在東荒之中，將規矩培養出來，將來他純陽卷化神不成功的話，是不是可以在那邊煉化規矩。
然後以東荒為中心，慢慢的將規矩擴張到整個天河界，是不是就能夠突破困於一隅的限製，將來甚至是打破界限，帶領一界飛升？
“敢問老祖，這規矩是何？竟然能夠輔佐化神？”
陳莫白雖然早就聽雲海上人說過這個，但在牽星老祖的麵前，肯定是要裝作不知道的。
等到牽星老祖解釋了之後，他又問“規矩”如何培養，如何壯大，如何煉化？
“這個要說清楚的話，恐怕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乃是仙門五祖當初道場破碎之時，帶過來的一方道律種子，在地元星的文明孕育之下，生長而成。”
牽星老祖說到這裡，陳莫白微微失望，覺得自己是沒有辦法在東荒那邊培養規矩了。
“天書學宮的道律天書之中，就記載了有關規矩的所有事情，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參悟一番，以你的天賦，說不定還能看到後麵將道律之果培養成熟的內容，那是可以突破規矩限製的部分。”
牽星老祖的這番話，令得陳莫白眸光一亮，心想著他現在是元嬰修士，又練成了方寸書，參悟天書應該沒什麼難度吧。
就算是不能徹悟，看個開頭總沒問題吧。
總不能，一點都看不懂吧？
“多謝老祖指點，我明年安排好三大殿的事情，就去天書學宮那邊看看。”
牽星老祖點了點頭，突然之間又將話題轉回了之前陳莫白講的。
“修行之路，不在於外物，而在於自身。”
“三大殿的權力紛爭，隻是為了保持仙門各脈之間活力的一個遊戲而已，若當真是和和氣氣，你好我好，反倒是會令得仙門死水一潭。”
“唯有競爭才有進步，或者說競爭出來的元嬰修士，才有化神的希望。你既然跳出來了，那麼今後也記住這一點，凡事不過度，讓下麵的人爭一爭也挺好的。”
聽到這裡，陳莫白覺得牽星老祖是在解釋補天一脈之前對於他們舞器一脈的針對，不過卻感覺有些避重就輕了。
但化神老祖親自給他解釋，已經是很給麵子了。
“是，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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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很是尊敬的點頭算是接受了。
“還有一點你要記住，化神這一關，還能夠依靠資源甚至是規矩這些東西晉升，但若是想要化神之上，嘗試練虛，主要是要內心的澄澈，如此才能夠將自身徹底清淨，不染塵埃，幾近於虛，才能練虛。”
牽星老祖突然說了一段令得陳莫白聽不懂的話。
他現在都才僅僅是元嬰，化神都還沒影，怎麼突然就說起了化神之上的境界了？
“白光在嘗試斷塵緣，而我也遠離仙門一切權力紛爭，就是為了讓自己身上沒有紅塵牽掛。你是仙門這一代所有元嬰之中，和齊玉珩一樣，最有可能晉升化神之人，所以我提前提醒你這一點，身上的線，越少越好。”
陳莫白還是有些不明所以，但說到線的話……
難道是天地眾生冠纏繞的那些？
“敢問老祖，何為線？”
陳莫白一向都是不懂就問的，而且他感覺出來了，牽星老祖對他沒有惡意。
“化神之上，便是虛無縹緲的練虛境界。這個境界，很難描述，若是非要用一個詞的話，那就是‘大空虛無’，而人身想要達到這等境界，最好就是一塵不染，也就是斷去所有的因果，斬斷一切塵緣。”
牽星老祖的話語，陳莫白依舊是有些聽不懂，但卻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身上的線越少越好。
白光老祖這麼多年閉關，不問世事，莫非就是為了淨化身心，去除塵緣，以期一日能突破那層藩籬？
“敢問老祖，如何才能一塵不染？”
牽星老祖聽了之後，站起身來，指了指山下。
“紅塵之中，每一個人與你有關係之人，都會有一條線與你牽扯上。若是關係普通，你將其斷交，這條線自然而然也就淡了。”
“你身邊的父母親人之線，卻是無法用這種方法輕易斷去，前古道統之中有大能為了求道，殺父弑母，誅絕所有親人朋友，但這是魔道。”
“仙門的方法，便是化神之後，離開三大殿，甚至是離開紅塵。因為你若是在仙門之中掛職，與你職位相關的人，也是一條線，比如那軍部之主，便要牽連上百萬的線條。”
“化神的壽元悠長，總能夠等到親人死去的時候，不過也有因此而心懷愧疚的……”
說到這裡，牽星老祖看了看隔壁的望仙峰，然後在陳莫白期待的眼神之中，繼續說了下去。
“這其中，有一種線，是人死去都無法消失的，那就是承諾。你唯有完成了承諾之後，才能夠斷去這條線。”
“而承諾的另一種形式，就是道心誓言。你若是和彆的人互相立了誓言，事情沒有完成，而那個人恰好又意外死去了，這條線就成了死線。”
“所以修為越是高，就越要少立道心誓言。尤其是與你自身牽扯的道心誓言，這其中最不能立的就是要修士永遠效忠的誓言，因為一旦詞措不當，可能會讓兩個人牽扯永生永世。”
“而仙門這個體係之中，有不少地方，卻是需要道心誓言這種東西的，修士立下誓言的對象是仙門這個整體，所以作為仙門具體代表的三大殿主身上，牽扯的線是數以億計的。”
“不過前輩先賢也考慮到了這個，所以這些線的對象，是仙門整體，三大殿主隻要化神之後退位，就能夠避免身上牽扯億萬的紅塵之線，為追求更高境界的練虛保留希望。”
聽到了這裡，陳莫白已經是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仙門這邊有金蟬脫殼之法，天河界呢？
他作為五行宗的掌門，身上的線也不少？
弟子被傳授功法發誓的時候，對象是誰來著？
陳莫白不斷的回憶，終於想起來了，是修士自己，若是違反誓約，神魂俱滅。
想到這裡，陳莫白鬆了一口氣。
不過就算是如此，隻要五行宗的弟子還在，就會有無數的線牽扯到他這個掌門的身上。
難怪之前袁甄調節陳莫白和冰雲上人的時候，也是讓他們兩個人互相發誓，她不參與其中。哪怕是掃蕩魔功修士的時候，也是讓嫌疑人自己發誓自證。
這些聖地傳人應該都是知道這些的。
所以隻有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會以道心誓言互相約束。
陳莫白又回想了一下，好像五行宗之中，直接涉及到他的誓言，也是沒有，發誓的對象都是弟子和宗門之間。
他猜測，可能是很早之前，這些是常識。
所以各大宗門傳承下來，都是這套框架，尤其是五行宗是一元真君的傳承，這位可是飛升修士，混元老祖既然能夠得到他的傳承，應該也是知道這些內容的，所以在宗門創立的時候，也提前設定了這個。
再次仔細回想了一下，陳莫白想到了個彆的道心誓言，涉及到了自身。
看來需要想辦法提前解決掉。
隨即，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天地眾生冠。
他可以借助外觀天地，直接看到自己的線。
不知道仙門的化神，能不能做到這個？
“敢問老祖，如果有一些線自己忘記了的話，修士有沒有秘法可以尋找出來？”
牽星老祖聽了之後直接搖頭。
“至少仙門之中沒有這樣的秘法，你若是忘記了自己當初的承諾誓言因果，那這條線就會纏繞你一生。不過對於修士來說，隻能夠儘量讓自己清淨，給自己練虛的時候減少負擔。”
“仙門曆代雖然沒有成功練虛之人，卻也有不少經驗，身上有幾條線是很正常的，修士直接拖著這批線練虛即可。”
“但這些線的數量不能夠太多，因為這就代表著你要拖著這些因果之線連接的事情一起練虛，數量少還能夠依靠深厚的修為強行練虛，但若是成千上萬甚至是數億，說不定你踏出半步，就感覺好像有無數手拽著你，負擔累累，反過來跌入深淵！”
聽到這裡，陳莫白隻覺得心驚。
幸好他為人謹慎，不與人爭鬥，哪怕是道心誓言也基本上都是短期，完成之後線就斷了。
若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恐怕現在直接練虛之路斷絕了。
“多謝老祖指點，弟子他日若是練虛有成，必是今日之果。”
陳莫白由衷的起身，對著牽星老祖表示感謝。
這個時候，他對於補天一脈的看法也有點變了。
隻是下麵的人變質了，上麵的老大還是好的。
“不需要多禮，白光在閉關，說這些事情就是我的職責，仙門每一位元嬰修士來五峰仙山，隻要有化神希望的，我都會這麼告誡。”
陳莫白聞言，再次道謝。
“還有一件事情，仙門的資源有限，元嬰修士的數量需要控製在二十以內，你的兜率火如果要給彆人使用的話，你要注意這一點。”
牽星老祖又說了一句，陳莫白立刻點頭答應。
“但這樣一來的話，若是又有我這等天資之人，依靠自身的底蘊結嬰，超過了元嬰數量的限製，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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