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我多少用了點力道,就是想給她一個教訓。
她的肩膀吃痛,哼了一聲,指縫裡的刀片脫落,身體向後踉蹌。
我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她身體後仰,我俯下身,臉靠近她的臉,我倆的姿勢有些曖昧。
我嘴角一翹,帶著戲謔的笑說:“咋還那麼不小心呢。”
我用了個“還”字,是在嘲諷剛才在車站門口,她假裝摔的那一跤是班門弄斧。
她氣急敗壞,抬手就要打我的耳光,嘴裡罵道:“流氓!”
我怎麼可能被她打到,隻是一鬆手,她失去重心,仰麵摔在雪地裡。
“白三千,老娘弄死你!”
她惱羞成怒,一咕嚕爬起來,從懷裡掏出一把彈簧刀。
正此時,車窗降下,電話裡那公鴨嗓的聲音傳出來。
“瑤瑤,差不多的了,他是花爺的客人。”
透過降下的車窗,我看到後座上有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長得精瘦,臉上全是褶子,還留著兩撇山羊胡,一眼看去,就像是電影裡的反派師爺。
瑤瑤雖然不服氣,但也不再找我麻煩,收起彈簧刀,氣呼呼地幫我打開了後麵的車門,自己坐到副駕駛去了。
我上了車,坐在公鴨嗓的身邊,車子發動,很快離開了唐瘸子的胡同,東拐西拐,來到了花樓農貿市場。
花樓市場旁邊,有個兩層的飯店,複古的建築,簷下掛著招牌,花樓齋。
顯然也是花樓的產業,還“齋”,一個賣魚的,也開始附庸風雅了。
門口站著幾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小平頭,見我們的車來了,趕緊跑了過來,幫我們打開車門。
於是,公鴨嗓在前,我在中間,那個叫瑤瑤的女人跟在後麵。
我們在小平頭們的簇擁下,走進了花樓齋。
一樓都是包房,我還以為花二樓的辦公室會在樓上。
可沒想,公鴨嗓他們卻帶著我,直接去了飯館後麵的倉庫。
一進門,我就聞到一股嗆人的魚腥味。
靠牆的位置有一排玻璃魚缸,還有幾個大冰櫃。
地上都是水,水中還有絲絲縷縷的血紅。
倉庫的中間,擺著一張案子,花二樓紮著黑色的皮圍裙,戴著黑色的橡膠手套,正在給一條大鯉刮鱗。
那條鯉魚活蹦亂跳不老實,花二樓手起刀落,砰的一下砍掉了魚頭。
嘴裡還罵著:“草泥馬的,叫你不老實!”
我知道,這是在給我下馬威。
“花爺,白三千來了。”
公鴨嗓唯唯諾諾地說。
花二樓扭頭看了一眼,把手裡的菜刀砰地下砍在案板上,摘掉手套,扔在地上,哈哈大笑著說:
“哈哈哈,白三千,一晃好幾年沒見了啊,哈哈哈……”
說著,他走到我麵前,展開雙臂就要和我擁抱。
他的圍裙上沾了不少的魚鱗和魚血,臟兮兮的,我後退了兩步躲開了他的擁抱。
“咱們不熟,擁抱就算了,找我有啥事,直說吧。”
我不卑不亢的說道。
花二樓啪啪地拍了兩下手,說:“好,我就喜歡你這直來直去的性子,跟你媽一樣。”
他摘掉了圍裙,扔在一邊,說:
“我讓你幫我偷一樣東西。”
“啥東西?”
“一個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