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官員解釋說:“回大人的話,這裡距離東山城太近了,這複州軍打東山府的時候,右騎軍征了一批民夫走。”
“複州軍占領這裡後,又征調了一批民夫。”
“後來江永陽又將村內的青壯大多數都征調到軍中了,所以村內僅剩下幾十名老弱了。”
“現在那些被征調走的民夫不知道是死是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張武看著這些一個個模樣淒慘的百姓,心裡也是難受。
這長年累月的打仗,這原本富裕的東山府都搞成這幅模樣了,彆的地方恐怕情況更糟糕。
他感覺到自己肩頭的擔子很重。
“老人家,現在家裡還有誰啊?”
“就我和老婆子了。”
“家裡糧食夠吃嗎?”
“夠,夠了。”
“你們家裡分到土地了嗎?”
老者微微一頓,旋即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青年,回答說:“分了。”
“分了多少啊?”
“分了,分了大概有十多畝地吧。”
這個時候,站在老者身旁的青年當即補充說:“大人,他年齡大了,記性不好,他們家分了二十多畝地呢。”
青年說完後,看了那老者一樣,老者忙道:‘對,對,我記茬了,有二十多畝呢。”
張武眼底閃過一抹疑惑,繼續問道:“那給你們家分的都是什麼地啊?”
“大人,給他們家分了十畝水田,十畝旱地,都是上好的。”
“你是誰?”
“怎麼你如此清楚?”
張武看向了這名搶著答話的青年,開口詢問。
“大人,他也是是雙喜村黑旗會的什長,我現在在縣裡擔任書吏,所以村內的大小事兒都是他在負責了。”
這個時候,站在一旁的縣衙書吏宋一水開口了。
“原來如此。”
張武點了點頭,他旋即對眾人說道:“你們也都彆圍在這裡了,到那邊歇息去吧,我和老人家拉拉家常。”
“是!”
張武支走了眾人後,周圍除了他的護衛軍士外,隻有這個老人了。
“老人家,你給我說實話,家裡到底分了多少土地?”
老人麵對張武的問話,目光有些躲閃:“大人,我家裡真的分了二十畝土地。”
張武搖了搖頭:“你騙的了彆人,可騙不了我。”
他對老者說:“你知道張大郎嗎,我就是他的堂哥張武。”
“這一次就是他派我來給你們分土地的......”
張武的話還沒說完,老人就抓住張武的手說:“大人,您當真是張將軍的堂哥?”
“老人家,我騙你作甚。”
老人確認了張武的身份後,當即情緒激動地道:“大人,剛才我說了謊話,都是他們讓我怎麼說的。”
“我要是不這麼說,他們回頭就要收拾我。”
張武對老人說道:“老人家不要怕,你實話實說,我給您做主。”
老人看了一眼坐在遠處朝著這邊觀望的宋一水等人。
他咬咬牙說:“張將軍是好人呐,要給我們分土地。”
“隻是有些人不願意給我們分,實際上我家裡就分了三畝旱地,村裡的肥田都被黑旗會的那幾個人瓜分了。”
“那個宋一水,以前就是村裡最富的人,也不知道怎麼就加入了黑旗會。”
“他家裡的土地一畝沒少,這一次還多分了幾百畝......”
張武聽了老人的一番話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今日要不是他親自下來巡視,不找這個老人談話的話,那還以土地都分到百姓的手裡了。
現在不僅僅以前的一些富戶財主混入了黑旗會,他們還變本加厲的壟斷了更多的土地。
想到這個後果,張武的後背驚出了一聲冷汗。
他們這麼做非但無法收攏人心,黑旗會作為他們的人,還會成為百姓厭惡的對象。
那他們不僅僅會白忙活一場,還會與百姓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