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茂密,草木芬芳。
不遠處的灌木叢晃了晃,一頭驢子從茂密的枝葉間狗狗祟祟地探出了腦袋。
那很顯然是一頭驢。
嘴巴裡不停地嚼著不知剛從哪兒撕扯下來的草葉,咧著嘴,呲著牙,看起來一副賤兮兮的模樣。
腦袋上還有一撮顯眼的黑毛,豎起來的耳朵甚至比巨齒兔還要誇張。
韓睿覺得這大概就是驢部落的神驢了。
驢部落便是因為這頭神驢而得名。
據說當神驢降世之時,仿佛有歌謠在驢部落族人的耳畔回蕩: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
驢部落的族人們將其當作是神明的低語,自此傳唱至今。
而這頭神驢也的確很神。
不但跑得賊快,而且壽命極長。
至今已然送走了驢部落的數十名巫祝,儼然成為了部落活化石,任誰見了都得喊上一聲驢爺。
“這位是青石部落的巫。”
紅魚部落的胖頭魚巫祝決定充當中間人,分彆向二人介紹道:“那位是驢部落的巫。”
聞言,韓睿的眼神停留在驢部落巫祝的身上,瞳孔不由得微微一凝。
這真的是個巫祝?
在韓睿的認知當中,絕大多數的巫祝不能說是跟老爺一樣帥,但至少也得穿著得體,寶相莊嚴,看起來得是個智者。
退一萬步說,哪怕胖頭魚巫祝身上的獸皮都格外的整齊乾練,打眼一看便知道身份不俗。
而驢部落這邊……
驢部落的巫祝佝僂著腰,身上的獸皮臟兮兮的,後麵還背了筐草料,筐子裡麵堆放著滿滿當當的草葉,時不時還要給那頭神驢遞到嘴邊。
那頭驢子也是愜意,兩眼睥睨,透露著一股子居高臨下之感。
鸚鵡虎當時就不樂意了。
原本為了避免友鄰驚詫,鸚鵡虎並未出現在花山節的現場。
但眼看著一頭驢子擱這兒耀武揚威,虎子當即便從一旁的草叢裡撲將出來,衝著那頭神驢便是一陣呲牙咧嘴,發出一聲聲自以為震懾的嗷嗚聲。
一時間,山林間驢飛虎跳,亂作一團。
驢部落的族人們哇哇亂叫,生怕自家神驢出什麼意外。
紅魚部落的族人們一臉茫然,還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青石部落的族人則高喊尼嘎,揮動武器,鬆岩甚至已經挽起獸皮,隨時打算衝上去助陣。
好一陣子過後,山林這才重新歸於平靜。
驢部落的巫祝心有餘悸地瞥了眼被韓睿坐在腚底下的鸚鵡虎,出聲說道:
“高山部落遇到了些麻煩,這一次的花山節大概就不來了。”
“綠柱部落也已經並入青石部落。”韓睿補充道。
原本要參與花山節的五個部落,一共隻來了三個。
既然人來全了,三個部落的巫祝當即宣布花山節開始。
話音落下,幾個部落的野蠻人互相望了望,不一會兒便十分默契地打成一片。
誰上誰下,誰前誰後?
誰跟誰一塊兒造孩子,之後又要不要加入新的部落。
很多時候,單純的三言兩語是講不清楚的,還得是打一架靠譜,誰贏了就聽誰的。
比如青石部落那個叫作石芹的妹子。
眼疾手快,格外生猛。
看準了誰直接就一拳頭砸下去,當場就薅著一個紅魚部落的男戰士往小樹林裡去。
而趁著族人們貼身肉搏的功夫,三名巫祝也終於湊到了一起。
“中洲到底發生了什麼?”
韓睿率先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