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這個發現,讓楚休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楚休知道,以父親的自尊心,肯定是不會主動向青山求助的。
大概率是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青山,被其敏銳地發現了端倪。
便在他思考時,好友已經走向了包廂,楚休心念一動,一隻厲鬼悄然飄出,遠遠在外觀望。
包廂內,濃濃的煙酒味四處彌漫,黃俊大喇喇地坐在沙發正中,灰色的襯衫扣子解開了一半,隱約露出啤酒肚皮,身側還坐著,兩個衣著暴露的年輕小姐
他明顯是喝嗨了,一手拿著手麥鬼哭狼嚎,另一手則在身旁小姐的大腿上遊移,後者也不介意,反倒嬌滴滴地摟住了其胳膊,用胸脯若有若無地剮蹭,這讓黃俊更是興奮。
房內還有三位保鏢和黃俊的客戶,每個人身旁都有年輕姑娘陪著,一個個都玩得興高采烈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卻打破了熱鬨的氛圍。
“砰。”
房間的大門被猛地踹開,張青山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房內一下安靜了下來,隻剩下歌曲的背景旋律從音響中傳出。
“什麼人?”
三位保鏢反應極快地站了起來,擋在黃俊身前,神色不善地看向張青山。
這三人都是士階,此際並排站在一起,壓迫感立時迎麵而來。
士階試煉已經是普通有錢人能招募到的安保天花板了,畢竟凶階試煉的通關率隻有50%出頭,有膽魄挑戰的人本就不多,成功的就更少了。
能成為凶階的覺醒者基本都是獨當一麵的大佬,很少再屈居人下,就算給財團提供安保服務,也是以協議的形式。
黃俊靠著這三位士階打手,說一句橫行霸道毫不為過,根本沒有不開眼的敢找他麻煩。
然而麵對三人氣勢洶洶地壓迫,門口那高大青年卻連神情都沒有變一下。
這讓黃俊眼睛一眯,瞬間酒醒了不少。
他摁了下遙控器上的按鍵,將嘈雜的音樂關閉,接著揮了揮手,示意三位保鏢退下,自己則以和善的語氣詢問道
“這位同學,不知你有什麼事嗎?”
張青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你就是黃俊?”
“不錯,怎麼了?”
“楚向國是你手底下的員工沒錯吧?他受了工傷,伱不僅拒絕賠償,還將其打了一頓。”
“所以”黃俊的眼睛再次眯了一下,“你是想來將我也打一頓?為他出氣?”
張青山平靜道“我是為了討一個公道。”
“公道?”
聽了這話,黃俊鬆了口氣,重新靠回了沙發上。
幾十年的摸爬滾打,讓他練就了極強的看人本領,他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青年雖然年紀不大,但絕對是天賦極高的天才,自己的三位保鏢和其動手,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但公道二字一出,黃俊就明白這青年是講理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他在規則的保護下還沒翻過車,隻要講理再強他都不怕,他怕的是那種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的愣頭青。
黃俊摩挲著手上的金戒指,不緊不慢地開口了“這位同學,我想你可能有點誤會。”
“我黃俊做人一向光明磊落,對手底下的兄弟也從不虧待。”
“那楚向國我明明已經依照法律進行賠償,並簽署了諒解協議,他卻又事後反悔,想獅子大開口再訛我一筆。”
“說實話,他在我手下乾了這麼多年,我是很想幫他一把的,但小夥子你想想,如果我開了這個口子,以後還會有多大的麻煩?要是大家都以為我好欺負,都來訛我怎麼辦?那我工廠還開不開了?”
“而要是工廠倒閉了,那上百工人的生計又怎麼辦!”
黃俊應付這些麻煩已經很有經驗了,上來就是一套嫻熟的道德綁架。
不過張青山並沒有上當,隻是淡淡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有了解,若非你趁人之危,楚叔又怎會和你簽訂協議?”
見沒將張青山騙過,黃俊也不氣餒,隻是搖頭道“小夥子你還是太年輕,太容易被人利用了啊!”
“你所說的,不過是楚向國的一麵之詞罷了!”
“實際上在賠償之前,我就已經提前向醫院墊付了幾十萬的醫藥費用!這些可比賠償款多得多了啊!”
“包括你說的我不但不給錢,反而還打了楚向國,此事更是絕無僅有,隻怕他是為了博你同情,而特意搞出來的傷勢罷了。”
“你且說說,他對我的這些指控,可有證據啊?”
黃俊的話,讓張青山的眉頭微微蹙起。
見狀,他心中不由暗喜,知道成了。
剛剛的話,自然是黃俊隨口胡謅的,他怎麼可能那麼好心提前墊付醫藥費?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青年一臉的學生氣,一看就是那種內心相信法治,做事講證據的類型,這種人不會像流氓混混一般,在不占理的情況下動手。
而隻要在規矩內行事,他黃俊就不怕任何人,因為他所用的手段雖然不光彩,但可都是合規合矩的。
那些規矩對普通人來說,是無法抗拒的天理,但對有權有勢的人來說,卻有太多漏洞可以鑽了。
他的臉上露出成竹在胸的微笑“所以說啊,小兄弟你”
然而話未說完,突然隻聽一聲巨響,圍著張青山的三位保鏢同時遭到重擊,倒飛而出!
“嘩啦!”
三人的身體重重砸在牆上,將玻璃鏡麵撞得粉碎,無數破片嘩嘩落下,隨著三人狼狽的身影一起落地。
而張青山已經一步跨出,幾乎在眨眼間就來到黃俊身前,抓住他的衣領將他一把拎了起來。
“老板!”
但他們身為士階覺醒者反應也快,立馬就爬起取出武器,但下一秒就紛紛愣住了。
一隻兩米高的四米長的龐然大物在張青山身後浮現,淡金色的瞳孔,鼻尖噴吐的火焰,堅硬如鋼鐵的鱗甲,緊貼在後背的雙翼,無不在說明這隻生物的身份。
龍!
三人瞬間收起了武器,賠著笑默契地退到了一邊。
他們哪裡不知道眼前的青年剛才已經留手了,不然隻怕能在瞬間秒殺三人!
而另一邊,在黃俊驚恐的目光中,張青山冷笑開口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不相信從小看著我長大的叔叔,而是你這頭肥豬嗎?”
“還是你蠢到以為我不報警直接找上門,是為了和你講理的?”
他聲音冷漠,臉上浮現出楚休從未見過的果決和殺氣。
“我,我,”黃俊直接被嚇傻了,完全沒了之前的鎮定自若,他能感受到張青山身後那恐怖生物的熾熱鼻息,仿若隨時都會噴出將他焚燼的火焰!
在死亡的威脅下,他下身一涼,而隨著渾黃液體的排出,他腦子也完全清醒了。
“我賠,你說賠多少都行。”黃俊哭喪著臉。
“三百萬,還要登門道歉,三天內完成。”
“沒問題,沒問題!”黃俊連連點頭。
雖然這個金額已經是標準賠償的快十倍了,但此時他哪裡敢說個不字。
黃俊其實並不缺錢,光保鏢費一月就十萬了,但他能毫不猶豫地花上百萬購置豪車,卻不願依照法律賠付,是因為在他潛意識中,這個工廠是靠他一個人的智慧建成的,那些工人不過是牛馬,沒了也無所謂,自有彆人頂上。
他覺得光養著他們就已經是一種恩賞了,結果這些人自己不小心受了傷,本來就耽誤了工期,結果還要自己這位“老爺”賠錢,這讓黃俊像是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阻撓。
這是一種普通人很難理解,但卻又普遍存在的心理。
並且看著他們從不滿到抗爭再到妥協,能讓他感受到一種病態的權力的快感。
這十幾年來,被他搞過的工人可遠不止楚父一個。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眼前的青年是比他更“上位”的存在,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都是他需要費心討好,可望而不可及的那種人。
因為這種強者而花錢,他沒有半分意見,隻覺得這是應該的。
而在達成約定後,張青山也沒再多留,嫌棄地將黃俊扔到一旁的沙發上後,便轉身離開了。
在他出門的刹那,楚休再次隱匿身形,躲進了角落。
全程目睹了事情經過的楚休,此際臉上有著驚訝的神情。
他原以為依自家好友的性子,會吵吵囔囔著什麼法律正義之類的大道理,然後被黃俊這個社會人懟到啞口無言呢。
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竟也開始用拳頭說話了。
“看來是我有點小瞧青山了。”楚休在心中暗道。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如果張青山真是個認死理的性子,也不可能吸引那麼多人追隨他。
人好,不等於沒有手段,單靠講義氣,是很難服眾的。
不得不說,自家這個好友還是有獨特的人格魅力的。
唯一讓楚休感到有點遺憾的是
“下手還是軟了點。”
楚休搖了搖頭。
他一路偷偷潛入tv,自然不是來逛一圈就回去的,如果沒有青山的話,包廂內已經是一地屍體了。
不過他也沒繼續出手,而是心念一動將厲鬼喚了回來。
青山前腳剛找了黃俊麻煩,後腳人就死了,那他肯定會成為頭號嫌疑人。
就算有不在場證明也沒用,覺醒者稀奇古怪的手段多了去了,不適用常規的判案流程。
雖然楚休覺得警局應該最終也不能把張青山怎麼樣,但人家來為他出頭,他也不想給青山添麻煩。
在這個角度上說,自家這個好友還是有點幫倒忙了。
“就讓你活到交完賠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