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令想起他今天說的話,問道:“你說你回來後自己扶著器械練習站立,你的器械在哪裡?”
蘇司律看了一眼樓上:“在三樓,要上去看看嗎?”
他發誓,他的話絕對沒有彆的意思。
但話說出來,總覺得自己像那種騙小姑娘去酒店‘隻是躺著什麼都不乾’的渣男一般……
好在陸婉令並沒有多想,她推著蘇司律往電梯走去,說道:“走吧,去看看。”
她現在心情也有點亂,從元寶說去上廁所的時候她就知道小家夥人小鬼大的在打什麼主意了。
可她不忍心讓她的祈願落空。
怎麼她這兩天這麼著急?
陸婉令總覺得隱隱的不安,潛意識裡又不願意往其他方麵想。
三樓。
陸婉令推開門的時候還是很驚訝的,三樓一整層都是器械,靠窗邊的位置是鍛煉身體的龍門架,另一邊則是七七八八的器械、架子、高低不一的扶手……
不僅把健身房都搬到家裡來了,似乎還把醫院的康複訓練也搬到家裡來了。
隻看這些器械,陸婉令都能想象出蘇司律平時是怎麼努力的堅持鍛煉。
怪不得這麼多年了,他還能保持很好的身材,跟彆的殘疾人有很大的差彆。
“嚇到你了嗎?”蘇司律道:“平時在家,我幾乎都待在三樓。”
陸婉令莫名有點心疼,一個殘疾人孤獨的呆在家裡,守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拚命做鍛煉、做康複,然後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站到萬千觀眾麵前,雲淡風輕的麵對紛亂的流言蜚語。
“怎麼會嚇到,你以為我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嗎?”她搖頭道。
蘇司律驅動輪椅到高高低低的雙邊扶手麵前,說道:“我說的就是這個。”
他雙手撐著扶手,用手臂的力量讓自己慢慢的站起來。
陸婉令連忙過去扶他。
蘇司律道:“沒事的,這低位扶手方便我坐著能架起來,高位扶手則能幫助我直立站立。”
陸婉令回頭看了他輪椅一眼:“那要是堅持不住了呢?輪椅這麼遠……”
蘇司律撐著扶手,感受雙腿的沉重,聞言道:“大不了就是摔在地上,再爬回輪椅就是了。”
陸婉令驀然心一酸,問道:“摔了很多次吧?”
蘇司律搖頭:“也還好。”
雖然沒有人看見,但他也不習慣讓自己那麼狼狽。
隻是今天確實有點特殊,以前隻能感覺到身體懸浮,雙腿沒有感覺、一片虛無。
現在雙腿卻能感覺地麵,蘇司律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一絲突然而來的懼意。
他咬了咬牙,感受雙腿接觸在地麵,然後手臂支撐著的力量稍微卸掉一點。
他以為隻是稍稍卸掉一點力氣不至於會因為站不住就狼狽摔倒,但讓他始料未及的是,他雙腿剛稍微用力,就陡然感覺到一陣麻木!
該怎麼形容——就好像蹲廁所蹲了一個小時腿麻了,突然站起來的時候雙腿不受控製的感覺。
蘇司律眼神一變,猛的抓緊扶手,卻還是朝地麵摔去。
陸婉令想都沒想就衝上前,但是來不及了,蘇司律已經吧唧一聲摔在了地上。
陸婉令:“……”
蘇司律:“……”
蘇司律趴在地上,就這樣不動了,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社死了。
陸婉令一開始還嚇了一跳,以為他摔暈過去了,結果看到他紅透的耳根。
瞬間,她噗哧一聲忍不住笑出來,很快又憋住。
她在蘇司律麵前蹲下,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腦袋。
“喂?蘇大影帝,你還好嗎?”
蘇司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