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想狠狠撲倒在地，五體投地的跪在陸婉令麵前。
顧思還不解恨，抓住顧想的腦袋猛的往地上一按，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顧想額頭磕破皮，滲出一層血來了，痛死他了！
“顧思！你有病吧？！”他氣得大罵。
顧思抓著他頭發把他臉抬起臉，惡狠狠說道：“對！我有病！”
“我早就警告你彆來她麵前發顛，你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了是不是！？你真覺得老子不敢動你嗎！？”
顧思赤紅了眼睛，天知道他瞞了多久，耗費了多少精力，結果自己精心維持的平衡就這樣被顧想三兩句話打破了，他不氣才怪。
顧想頭皮被揪得疼死了，但嘴巴的犯賤是停不住的，他大笑著罵道：“哈哈笑死人了，哪裡來的大孝子啊，你做了那麼多你親媽有沒有看你一眼啊？顧思你就跟狗一樣，狗都沒有你卑微！”
“你就是賤，現在倒會維護親媽了，早乾什麼去了？你……”
話沒說完，他臉上就挨了一個大嘴巴子，顧思看都沒有看大門裡麵的陸婉令，拖著顧想就走。
少年的難堪夾雜著委屈直衝頭頂，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他確實做了那麼多，所求的也確實如顧想所說。
可這樣的卑微也換不回什麼，隻能一遍遍提醒他曾經錯得有多離譜，被千萬人唾罵的白眼狼裡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顧思後悔和委屈的同時，何嘗不怨恨？
他已經知道錯了，也用行動做了那麼多，他媽媽為什麼還是不看他一眼？
小時候不是都還抱著他，送他上學，溫柔的喊他小寶嗎？
怎麼她的心腸就能冷到這地步，看不見他所有的付出。
將顧想一路拖出去好遠，顧思才放開手，轉身狠狠一拳打在顧想臉上。
他將心底所有的憤恨和委屈、怒火，全都發泄在顧想身上。
顧想心底的怨氣也達到了頂峰，兄弟倆上次沒有打起來，這次終於還是爆發了。
兩人都往死裡打，用儘了力氣，很快兩人都鼻青臉腫……
最後顧想躺在地上，跟破罐破摔的爛人一般哈哈大笑，顧思一聲不吭轉身就走，沒人看到他掉下的眼淚。
眼前一片模糊，淚水提示他有多狼狽。
不是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嗎？他都回頭了，卻什麼都沒有。
陸婉令在院子裡坐了很久很久，怔怔的看著眼前的水缸，水缸裡的荷花冒出了一個尖兒，廊下的夜燈正好打在它身上，柔美而模糊。
蘇司律坐在她身邊，將她的手緊緊抓在手裡。
陸婉令低聲說道：“我都不知道他死了。”
蘇司律抓著她的手微微用力。
陸婉令扯了扯嘴角，喃喃道：“元寶不見了，顧朝也死了……”
難道真的是她對兒子太過剛烈冷血的態度，惹怒上天了麼？
才這般懲罰她，將元寶帶走……
她這輩子好像沒有兒女緣，不管是什麼形式，反正最後都沒有一個兒女在身邊。
一種深深的挫敗感縈繞心頭，陸婉令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心底難受極了。
蘇司律知道多說的安慰沒有用，忽然想到什麼，說道：“顧朝死的那天正好是元寶離開的那天，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聯係？”
陸婉令微怔。
蘇司律連忙說道：“我不是說顧朝的死和元寶有關，我意思是……”
“或許他沒死呢？這個世界上，真正意義的死亡是什麼，其實我們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