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臨風對此事到底是介懷的。
白桑榆掃了一眼,隨手一指道:“就這件吧。”
侍女嫣然雙眸一亮:“姑娘美貌,鵝黃正襯姑娘的膚色呢。”
白桑榆不為所動,“其他的收起來,為我梳妝。另外遞消息給太史府,告訴楚姑娘,我等下去拜訪她。”
嫣然驚詫:“昨日四姑娘剛在太史府上丟了臉,姑娘若是這個時候去……”
“便是因為如此,我才該前往。”
白桑榆打斷了她的話,“否則我身為白錦錦的姐姐卻鵪鶉似的躲起來縮頭不出,這便是我相府閨閣的做派不成?”
她隨手拿起白非晚送的一堆耳環戴在耳上,“對了,把楚公子新婚,我總該送些什麼。”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忽然轉頭,道:“去把我放在櫃子底層的那個盒子拿出來吧。”
“那個?”
嫣然一愣,“可那個是大公子……”
“無妨。”
白桑榆笑道:“總歸放在我這也沒用處,倒不如拿出來送禮更好。”
嫣然略略猶豫了一下,但見白桑榆一雙眼分外平靜,全然不似尋常那般庸碌的模樣,便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將勸說的話咽了回去。
出了府,才路過北院便聽到屋中傳來清脆的花瓶破裂的聲音。
嫣然縮了縮脖子。
“困獸之怒罷了,不必理會。”
白桑榆淡淡道。
前世她性子溫軟,將親情看的太重才會無數次在曲氏母女的手上栽跟頭。
其實仔細想想,不過區區一個白錦錦罷了。
若非她總是將白錦錦當做自己的親妹妹無數次地原諒才導致重蹈覆轍,白錦錦那點子手段在她眼前算的了什麼?
也不過是個囚困後宅毫無遠見的女子罷了。
浪費時間在她身上做什麼?
馬車徐徐而行。
一路上,嫣然興高采烈喋喋不休。
“我昨晚上聽下人們都講了,說姑娘昨晚句句珠璣,將四姑娘說的是啞口無言,四姑娘昨日拿了姑娘的帖子害的姑娘沒來得及去太史府,竟也好意思告狀,下人們眼下都對姑娘們刮目相看,說姑娘是巾幗英雄呢。”
白桑榆手持書卷,聞言便翻了一頁,淡淡道:“本就是她不占道理,我何必要忍氣吞聲,沒得讓府裡的下人拜高踩低,對我生出輕慢之意來。”
她說著,又不自覺地多想了些,自言自語道:“總歸府中也該有些靠得住的人了。”
正沉吟著,馬車忽然極突兀地吱嘎一下,白桑榆一時沒坐穩,向前一撲,手中的書卷便脫手落了地。
嫣然嚇得臉色煞白,忙扶起白桑榆,掀開門簾揚聲斥責道:“怎麼回事?若是傷著了姑娘小心四老爺拿你們是問!”
車夫嚇了一跳,忙指著前頭道:“並非老奴不肯,隻是……前頭的路被擋住了。”
白桑榆皺了皺眉。
青天白日,天子腳下,何人敢當街攔路?
她掀開門簾細看,卻見攔路的竟是——